黃錦將王國禎的奏疏交給嚴嵩,嚴嵩有些詫異的說道:“陛下何必理會這等言論?將其留中不發即可。”
黃錦苦笑著說道:“閣老,誰說不是呢?隻是現在裕王殿下閉門不出,坊間又有傳聞此事與景王殿下有關,故而陛下將此本發回內閣,問問閣老的意思。”
嚴嵩看了看王國禎的奏疏,說道:“以老臣愚見,這等無知小臣,風聞具奏,本是常事,既然事涉親王,當然應當謹慎一點。臣以為裕王殿下不過是正常詢問祿米發放的問題,並無不妥,而王國禎純屬無事生非,理應嚴懲,當黜之外放可也。”
黃錦於是將嚴嵩的意見回複嘉靖。
這邊殷士儋下值後,沒有更衣,直接在午門外等候,他徑直走到一位穿著獬豸補子青色官服的官員麵前,說道:“王科長(都給事中彆稱)請了。”
王國禎一愣,他並不認識這位高大的官員,便拱手說道:“在下是王國禎,請問閣下是?”
殷士儋說道:“鄙人翰林院檢討殷士儋。”
王國禎笑笑,說道:“原來是王記言(翰林院檢討彆稱),不知王記言尋鄙人何事啊?”
其實王國禎怎麼會不知道殷士儋為什麼找他,剛剛彈劾了裕王,裕王的講官就找上來了,你說為了什麼,總不能是為了感謝他王國禎對裕王的嚴格要求吧。
殷士儋也笑笑,說道:“鄙人隻是有疑惑不解,裕王殿下隻不過是正常詢問祿米什麼時候發放,不知道乾犯了哪條王法,竟勞動你王科長親自彈劾,下官身為裕王講官,確實不解,故而請問王科長。”
殷士儋山東大漢,嗓門又大,這一嗓子把午門外下值的官吏都喊過來了。
王國禎有些不悅的說道:“殷記言,六科風聞奏事,似乎不必向你解釋吧?”
殷士儋冷笑道:“風聞?敢問王科長風聞什麼了?裕王殿下隻不過問問祿米什麼時候發放,有何過錯,倒是請教王科長了?”
王國禎說道:“現在國用不足,裕王殿下本該體諒國步艱難,節約王府開支,為國家節省,而不是索要祿米,為國家增加負擔,裕王殿下既為皇子,就應該為君父分憂,怎麼,這不對嗎?”
殷士儋強忍怒火說道:“王科長說的真好,下官不勝佩服。那王科長就該自下月起不領俸祿,眼下國用不足,王科長既為人臣,就應當君父分憂嘛!”
開什麼玩笑,京官清苦,六科雖然說起來權力極大,但是歸根到底還是個七品小官,俸祿不多,他王國禎還要靠著這些俸祿養活一家人呢,沒俸祿喝西北風去啊。
王國禎當即說道:”殷記言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殷士儋笑著說:”這怎麼是強詞奪理呢?王科長不是說裕王殿下應該體諒君父嗎?難道說你王科長就不體諒君父?還是你王科長無君無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