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和自己的講官們說了自己的打算,幾位講官們都極力勸阻朱載坖,高拱說道:“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此間事現在還不明朗,殿下遠在千裡之外,怎麼能說的清楚,一旦為人抓住把柄,豈不是自尋苦惱?”
李春芳也勸道:“殿下,備倭現在是朝廷要務,不管是陛下、內閣、兵部都是極為重視的,殿下何必去插手此事呢?”
殷士儋和陳以勤也紛紛勸朱載坖不要衝動,但是朱載坖還是決定要彈劾張經,或者說他要給嘉靖上疏說明此事。李春芳說道:“殿下之前不是說躲進小樓成一統,就不該管這些事情的。”
朱載坖問道:“可是生民何辜,竟遭此大難?”
李春芳說道:“殿下,勝敗之數還尚未可知呢,若是張經大勝,也可振奮東南的軍心,未嘗不可啊。”
朱載坖冷笑,張經將東南各省的精銳和抽調來的援兵都集中到一起,這仗想輸都難,但是倭寇又不是什麼正規軍,一旦見勢不妙,就四散奔逃,到時候流毒於東南各省,才是最要命的,而大明的水師現在又孱弱不堪,根本無法出海剿賊,這才是最麻煩的。
李春芳安慰朱載坖道:“殿下,陛下已經下令東南各省編練民壯,同時招募處州、義烏等處的驍勇之士,戚繼光受命練兵,想來東南的防務也不會特彆空虛。”
朱載坖有些無語,自己這些講官,個個都是智謀絕頂之輩,在朝堂上挖坑坑人個個都是絕頂高手,但是涉及軍務,未免把戰事想得太簡單了,地方的這些民壯,對付流賊或者是假倭,憑城據守尚且能夠得力,要是野外浪戰,遇到小股倭寇也有一戰之力,要是真的遇到了倭寇中的真倭,著實是很難取勝。
鄉兵民壯是不得已的辦法,如貿然大規模聚集,則妨礙農事;如按裡甲攤派,負責此項工作的多為佐貳官,而佐貳官收受富強者賄賂,免強富者編派,以致所編派者儘為貧弱,不堪使用。
而戚繼光的浙兵,從招募到訓練,沒有一兩年都不會成軍,這一兩年浙江的海防誰來守?不還是得調發客兵,現在能調發的客兵都已經調發了,連四川的土兵都已經征調了,張經要是能速戰速決還則罷了,一旦久拖不決,麻煩就大了。
故而朱載坖想直接給嘉靖上疏,希望嘉靖通過旨意的形式將部分客兵調往浙江和南直隸的沿海州縣,加強海防,同時調集水師,儘可能的不讓這夥倭寇逃散。
幾位講官們聽了後,李春芳說道:“此事不如下官代奏陛下就行,殿下不可輕易上疏。”
講官們都認為李春芳的辦法是最穩妥的,朱載坖現在不宜在朝堂上過多的現身,最好還是通過講官們去辦才好,而且李春芳又是直接能夠見到嘉靖的人,能夠保證隱秘,不為外人所知。
於是朱載坖請諸位講官去搜集一下有關大明水師的情況,以前有汪道昆這個兵部職方司郎中在,這些資料隻要朱載坖開口,都是馬上能看到的,現在汪道昆去了揚州,朱載坖要獲取這些資料就要費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