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笑著問道:“王妃怎麼對這些事情這麼清楚。”
李妃笑笑說道:“殿下忘了家父是什麼出身?家父曾經執掌過庭杖,每次庭杖的時候,這些言官都會給掌刑的校尉金銀。”
朱載坖問道:“是為了求得打的輕點嗎?”
李妃掩口笑著說道:“打的輕重,哪是校尉們能決定的,這都是公公們帶著旨意來的,他們給校尉銀子,就是想校尉打的血肉模糊,看起來越慘越好,到時候才好博得好名聲,就算現在被貶謫,隻要有這個名聲,以後就好起複了。”
朱載坖當然知道大明的這些言官是什麼貨色,和李妃說了會話後,陸繹前來複命,朱載坖就到書房去見陸繹。
錦衣衛的效率確實不錯,不到一會,陸繹就將王正國的底查出來了,這位的來頭倒確實不小,他父親王邦瑞當過吏部左侍郎,署兵部尚書,在庚戌之變時,攝兵部,兼督團營。韃靼兵退,改兵部左侍郎,專督營務。
後來因為和仇鸞不和,被免職,有個尚書的爹,王正國的仕途當然是一片平坦,王正國嘉靖二十九年中進士,名次很低,三甲一百六十三名,按說這個成績,隻能外放當知縣了,但是王正國居然留在京師,先是在行人司當行人,一年以後就調入六科,擔任禮科給事中,過了一年,又升為禮科右給事中,成為禮科二把手。
要說沒人幫他運作,打死朱載坖都不信,嘉靖二十六年這幫進士們,不少還在行人司當行人呢,人家已經是六科之一的禮科二把手了,真是權力的一次小小任性呢。朱載坖便問道:“王正國後麵是哪位大人呢?”
不出朱載坖的意外,陸繹答道:“是徐閣老的安排。”
因為王正國的清流出身,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徐階,如果他是個嚴黨,不早就放個好地方的知縣或者六部的員外郎什麼的。
陸繹查到,王邦瑞的曾祖父王璘,官至華亭縣丞。華亭縣是誰的家鄉,就不必多說了吧。王邦瑞和王正國雖然是河南宜陽縣的戶籍,可是一直都在華亭縣生活,隻不過河南鄉試的難度比南直隸鄉試小多了,所以王家一直沒有遷移戶口,但是徐、王兩家,其實是世交。
朱載坖冷笑一聲,心裡想著,好你個徐華亭,把孤當槍使,當工具人用,隻是朱載坖不知道,徐階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種彈劾,對朱載坖來說無關痛癢,大概率就是被嘉靖留中不發,就算嘉靖因此申斥朱載坖,又能怎麼樣嘛。朱載坖大不了誠懇認錯,堅決不改唄,言官們還能怎麼辦?
朱載坖便問道:“徐閣老為什麼想要這麼乾?”
陸繹隻是搖搖頭,看來錦衣衛也沒能查探到這些事情,不過陸繹還是查探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他說道:“殿下,徐閣老最近倒是頻繁托自己的門生故吏,往湖廣去信。”
朱載坖默念了幾次,湖廣、湖廣,朱載坖問道:“是往荊州府去信嗎?”
陸繹點點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