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內,一眾裕王府講官們也被嘉靖的旨意給搞懵了,這莫名其妙的,將殷士儋調為王府左長史,這是大家都沒想到的。從王府講官變成了王府長史,其中的落差還是非常之大的,從翰苑菁華變成王府長史,意味著殷士儋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在政壇有所作為了。
麵對著這般變化,殷士儋倒是顯得隨遇而安,不過朱載坖倒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對殷士儋說道:“殷師傅,要不然孤還是上疏陛下,王府也沒什麼人,不必有這個長史。”
殷士儋擺擺手說道:“殿下,陛下是何等樣的,豈是殿下上疏就可以挽回的,再說了這王府長史,事情清閒,倒也是一個不錯的修心養性之所,隻是日後要多叨擾殿下了。”
朱載坖笑著說道:“孤求之不得!”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殷士儋從講官遷為長史,肯定是要再補一位講官的,現在大家都在猜測,誰有可能接替殷士儋,成為裕王府講官。
徐階肯定是會繼續力挺張居正的,但是張居正並不占有多大的優勢,雖然有徐階力挺,不過至少有兩人是張居正的勁敵,一是嘉靖二十六年的探花胡正蒙,現任翰林編修,二就是嘉靖二十六年的榜眼張春,也是翰林編修。
這兩人的科名都比張居正高,張春是江西新餘人,嚴閣老的老鄉,胡正蒙是浙江餘姚人,呂本的老鄉,都不可小覷。
不過大家首先排除了張春,雖然他是榜眼,又是嚴閣老的老鄉,但是張春為人一向孤傲,不太與人交際,對嚴嵩也極為冷淡,嚴世蕃曾經多次延攬於他,都被他嚴詞拒絕,搞得嚴世蕃極為惱怒,這次想要推舉他當裕王講官,那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胡正蒙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呂本的老鄉,又是會試第一名,會元,為人也算的長袖善舞,在翰林院中人緣頗好,況且呂本也力挺他,他和張居正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優勢的,畢竟張居正雖然是徐階的衣缽傳人,但是並沒有什麼說得過去的政績,況且現在休假在家,就召為講官,似乎有些說不過去的。
不過這些事情不是現在的朱載坖能夠插手的,彆說朱載坖了,就是講官們也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免得引起嘉靖的懷疑,隻能靜觀內閣大佬們商量此事。
內閣值房,三位閣老也正在商量裕王的講官的事情,嚴嵩作為首輔,當然是首先發言,嚴嵩說道:“裕王講官,乾係國本,不可不重,當慎擇學問淵博,操守俱佳之輩方可。”
呂本想了想說道:“首揆,下官以為翰林編修胡正蒙足以擔任裕王講官。”胡正蒙確實很出色,探花出身,名臣世家,他是前朝禮部尚書胡儼的後代,自然算的上家世清白了。
徐階還是舉薦張居正出任裕王講官,對於徐階的動作,嚴嵩也隻是笑笑,對兩位閣老說道:“內閣一會具本,將胡正蒙、張居正履曆上奏陛下,由陛下決斷吧。”
內閣的奏疏上去後,嘉靖很快命內侍傳來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子淵子夏孰賢?
內閣輔臣看到嘉靖的這個字條,不禁對這個老謎語人無奈,嘉靖這話明裡實在問孔門十哲中的顏回和卜商誰更加賢明,實際則是在問張居正和胡正蒙哪個人更合適,關鍵是要猜對在嘉靖心中,誰是顏回,誰是卜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