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將一係列的人事變動下達之後,對黃錦說道:“黃伴,你和惟中晚間去裕王府,商量出一個具體辦法,再回報朕知。”
黃錦領命趕緊去尋嚴嵩。
與此同時,徐階將自己的兒子徐璠叫來,說道:“你明日就告病,回華亭老家去。”
徐璠滿臉不願意的神色說道:“父親,可是出了什麼事?二弟三弟在老家也能處理的。”徐璠可不想離開京師,在京師雖然他不如嚴世蕃這個小閣老,可是也算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了。回到華亭老家,雖然也是一樣的眾星捧月,可是那可不如在京師。
華亭縣能有什麼人物,最大的不過是鬆江知府方廉罷了,在京師舔他徐大公子的可都是尚書、侍郎級的大員,舔的舒服程度完全不能想比好嗎。
徐階怎麼不明白徐璠的想法,他說道:“眼下這事,隻有你回去才能處理,為父想裕王可能要南下了。”
徐璠完全不敢相信,他說道:“不可能吧,陛下不是剛剛下令景王之國嗎?怎麼會又讓裕王出外?”
徐階看了他一眼,明白他是會錯了自己的意,將此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徐璠說道:“那此事也與我們徐家無關啊,裕王南下,畢竟也是也是在南京,與我們無關。”
徐階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這個長子,也算聰明,官場之事也曆練了不少,可是就是缺乏遠見,徐階說道:“眼下南京剛剛大亂戡平,按理說這時候不該派裕王殿下前去的。”
徐璠說道:“也許是祭掃孝陵,故而派裕王殿下去吧。”
徐階問道:“祭掃孝陵?魏國公就在南京,不能祭掃孝陵?那麼多駙馬都尉,不能祭掃孝陵?再不濟從京師派一位國公去祭掃孝陵不行?非要是裕王殿下?再說了,就算是非要派裕王殿下去祭掃孝陵,加強南京警備,尚算合理,可是裕王的門下,現在都在蘇鬆,祭掃孝陵隻不過時項莊舞劍罷了,意在蘇鬆。”
徐璠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蘇鬆?蘇鬆有什麼?又沒有倭寇。”
徐階隻得仰天長歎,當初為什麼沒把他射牆上,徐階說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國朝現在正是用兵之時,用兵要什麼?要錢糧,錢糧從哪裡出?蘇鬆的欠糧天下皆知,之前國用尚足,戶部也能支應,現在開支浩繁,自然要催征了。”
徐璠當即說道:“這怎麼行,眼下蘇鬆剛遭兵燹,又來催征。父親是讓兒子回鄉阻攔催征嗎?”
這下徐階徹底忍不住了,一個耳光就扇到徐璠臉上去,吃了一個**鬥的徐璠眼神清澈了不少,徐階罵道:“你要去尋死,彆連累徐家。裕王殿下親自來催征,你以為是巡按禦史或者督糧參政嗎?就憑你,是能和唐順之戚繼光統帥的官軍作對,還是能對付裕王殿下帶的廠衛?”
徐璠捂著臉問道:“那兒子回去乾什麼?”
徐階說道:“裕王到蘇鬆追比欠糧,蘇鬆等地的士紳肯定不會那麼痛快的把錢糧交出來的,到時候說不得就會把我們徐家推出來做擋箭牌。你記住,徐家不能和裕王對抗,但是也不能徹底和鄉土割裂,其中的分寸,你自己把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