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軍在桃河口積極的布防,周圍的官軍也在儘力支援,不僅薊鎮總兵歐陽安親率機兵來援,燕河路、台頭路的官軍也在各自的分守參將、遊擊的帶領下馳援桃河口。
而俺答對此還一無所知,他認為薊鎮的機兵已經被調動到天津去了,現在最近就是歐陽安的總兵正兵了,但是歐陽安遠在三屯營,再怎麼都需要一天以上的時間。
而俺答認為,一天時間足夠自己拿下桃河口了,一旦自己破口,整個永平府就任由俺答的騎兵馳騁了。
第二天俺答集結兵力,準備進攻桃河口,守衛桃河口的守備總算弄了千餘人上城防守,還從倉庫裡搜羅了一些震天雷用於守城,不過看著青龍河外的數萬蒙古人,他還是有些心驚膽戰,對於他來說,隻有援兵趕到才能使自己安心下來,對於靠桃河口自身的力量守住,他是全然不抱希望的,隻能拖一刻是一刻看。
而俺答看著年久失修的桃河口關城,已經開始調兵遣將,準備攻城了。桃河口的城牆雖然有三丈之高,但是由於常年無人維護,日曬雨淋,牆麵已經凹凸不平,完全可以利用起來攀援而上。
俺答也知道,這樣蟻附攻城無疑是會造成極大的傷亡的,即便對麵的官軍沒有什麼守城器械,但是依靠滾木礌石一樣可以給蒙古人造成極大的傷亡。
但是俺答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再說了他也不會讓自己的親兵上去白白消耗的。雖然俺答的土默特部號稱有十萬控弦之士,但是實際上俺答並不能將他們全部掌握。因為大部分的蒙古士卒都在各個領主們的掌握之下,大小領主們掌握了大部分土默特部的士卒,俺答僅僅隻占一小部分。
在號稱十萬的土默特蒙古大軍中,屬於俺答部的僅有兩萬人,這兩萬人中,有一萬三千五百人由打兒漢倘不浪,恰台吉、出郎那言等十八位首領率領,平時在汗帳附近護衛,除打兒漢倘不浪、卑屯倘不浪率四千,駐地去汗帳邊六百裡,脫脫兒墨率五百,去偏頭邊可二百餘裡外,餘皆由恰台吉等率領,駐平虜、右衛邊外,護衛汗帳。
而俺答本人親自率領的則是七千汗帳勇士,這也是俺答賴以震懾這個蒙古諸部的力量,不到關鍵時刻,是絕對不會輕易動用的。
俺答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桃河口,隨即下令到“左翼諸部攻城,正午前務必拿下桃河口!”
雖然土默特左翼的台吉扯力克極為不滿,但是懾於俺答汗帳勇士的威懾,也隻得下去準備,扯力克的人馬剛剛渡過青龍河,俺答給了自己親信恰台吉一個眼神,恰台吉會意,率領兩千汗帳勇士上前。
扯力克問道“大汗這是何意?”
俺答看了他一眼,說道“不勝,即死!”俺答現在要快速的攻克桃河口,隻有拿人命去填,但是他可不會拿自己部落的人命去填,借此機會削弱土默特其他各部的力量正是時候。
在俺答汗帳勇士逼迫下,五六千蒙古人上前,準備攻城,由於桃河口沒有什麼像樣的防禦器械,尤其是缺乏火炮,而且官軍的弓弩也不多,所以蒙古人得以直逼桃河口關城,後麵的蒙古人用弓矢壓製官軍。
官軍盾牌和防箭的氈毯還是有的,但是由於蒙古人的弓箭實在是太過於密集了,官軍根本無法反擊,隻能看著蒙古人沿著返程攀爬上來,守備千戶下令投擲滾木礌石,打擊攀爬的蒙古人。
雖然蒙古人的數量數倍於官軍,但是由於關城正麵窄,官軍的防禦人手還是足夠的,趁蒙古人的弓箭手休息的時候,他立即組織關城上不多的弓箭手向蒙古人反擊。
同時官軍用燒開的開水從城頭上澆下去,滾燙的開水頓時燙的蒙古人一片哀嚎,但是在青龍河對岸觀戰的俺答,絲毫不為所動,繼續下令蒙古人不惜傷亡攻城。
但是桃河口雖然破敗,但是當年徐達修築的關城還是非常堅固的,即便是蒙古人想要挖塌它,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達成的,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拿人命去堆,不過蒙古人對於城頭的壓製也逐漸乏力了。
一來是蒙古人是從城下向城頭射擊,本身就精度和殺傷力不足,而且由於蒙古人技術的落後,鐵箭鏃是極為珍稀的,即便是這些大部落的蒙古人,也沒有多少鐵箭鏃,更加不會浪費在這裡了,而且弓手的臂力是有限的,雖然蒙古人所用的騎弓弓力不大,但是一樣需要謹慎的節省氣力。
而且城頭上的官軍都是披甲的,蒙古人拋射的箭矢對於官軍的傷害沒有想象的大,隻要不是射中要害,就不影響戰鬥力,反而是官軍從城頭扔下來的滾木礌石,對於攀爬的蒙古人來說殺傷力極大。
這些從城頭落下的木石,隻要砸到蒙古人,就是筋斷骨折的下場,雖然城上的官軍傷亡已經超過五分之一了,但是城下也躺了數百蒙古人的屍體,這些輪到蒙古人不願衝鋒的,他們是想南下劫掠,但是他們首先得有命才行,要是還沒有破口,就死在關城下,那可就有些虧了。
不光是城下的蒙古人有些畏縮了,連土默特左翼的台吉也是極為不願的,死的可都是他的部眾,一旦在這裡損失過大,就算是能夠破關,他不是為他人做嫁衣了嗎?而且自己部落的勇士一旦損失過多,不要說其他的領主,恐怕俺答也會對自己下手的。
他可不想在這裡就這麼白白損失人手,他派人向俺答請求暫緩攻城或者更換其他部落來攻城。
被俺答斷然拒絕,俺答還派出了汗帳勇士上前督戰,命令左翼繼續進攻,務必在今日攻破桃林口。
桃林口再次通過烽燧向薊鎮告急,同時派人尋求援兵,蒙古人在俺答的嚴令下,蒙古人應著官軍的滾木礌石繼續攀爬,為了減少損失,還把部落裡不多的甲胄給一些強壯的士卒穿上了,希望他們先登。
同時俺答開出賞格,先登者,賞牛馬一千,奴隸一百,蒙古人的士氣才再度振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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