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廣場中心的蜷首的機關鳥開始扇動羽翼,層疊起的紅木構建起它的羽翼,海波般在冷清月華下舒展,揮舞。無聲鳴叫伴隨著風壓掃過青石磚赤鳶高昂的頭顱轉動,似乎在尋找著它的目標。
白衣機關術師的第一反應是這次任務已經徹底失敗,引起對方警覺之後,就再難找到下一次機會。
被啟動的機關巨鳥赤鳶低下頭顱,梳理著自己的羽毛。
他已心知肚明自己不可能再追上歸羽,這本來十拿九穩的計劃,因為攪局者的存在而一切前功儘棄。
他知道,歸羽就在那機關巨鳥中盯著自己,借助赤鳶瞳孔注視著自己這個襲擊者。
縱使被如此驚人的怪物盯著,白衣機關術師隻是想到自己的這次任務已經畫上失敗的句號。
那些遊騎,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明明看著這些人已經去休息,為何在哨響下依然可以從四麵八方湧出。
機關術師手中的輕弩射速極快,這是他們僅有的護身兵器,可麵對這些身著緩衝護甲的遊騎身上收效甚微。
有機關人的保護,白衣機關術師至少不會陷入艱苦的肉搏白刃戰中,血肉之軀在機械麵前,在它們手中旋轉著的鋒銳長刀麵前,一個橫掃便可以帶走一大片士兵。遊騎們忌憚著機關人,才沒有貿然上前。
隻是,他已經無力解決那巨型構造體,此行帶著的機關人全是便於行軍普通作戰機關人,連像樣的重弩都沒辦法拿出來。
他本應該可以一擊不成即刻撤離
“我還不想死啊。”
沒有言語,隻有赤鳶帶著冰冷怒意向他發起攻勢。
被巨鳥夾起的機關人朝著他墜落,攜帶龐大動能在地麵翻滾,緊接著,他永遠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未能看到巨鳥衝天而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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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鳥焉,其名為鵬,翼若垂天之雲,其體稱焉。
“是為鯤鵬...”
季林輕聲念著自己記憶中的詩句,站在天頂上俯瞰著秀美山河,風流拂過他的衣服,撫動他的發絲,讓他想要對著遠方大喊一聲。
它在被歸羽接管的那一刻就宛若活物般舒展開自身羽翼,季林無比肯定的赤鳶一定是活物,與蒸汽蜘蛛的的自動機模式完全不同,這個世界的特殊資源比季林想的要特殊數十倍。
然後帶著歸羽的怒火摧毀附近一切。
這種東西光出現在戰場上都是敵人的災難,一台可以飛行的巨型構造體,如果安裝上炸藥,向著它們的敵人投下來自天空怒火。
也不怪他們所到之處才是帝國邊界。
隻是終究是這個世界的技術,他帶不回去...擺在他麵前的阻礙與矛盾。
“我們還,回去嗎?”
歸羽裹著毯子,小步的走到他後。
這裡是距離地麵千米的高空,空氣中的風都裹挾著些許秋日才有的寒意。
“不,不安全,你通知了王慶他們嗎?”
季林給出自己的答複。
必須儘可能的保證自己手底下的有生力量存在,那些遊騎,雖然可惜,但他們很可能要被自己拋棄,此時的變動推動著他必須舍棄掉一部分資源。
遊騎們對自己的信任建立在謊言上,而王慶這名墨家子弟才是他們目前為數不多的能夠信任的人。
今天白衣機關術師的行動無疑撕破了這個謊言,他們會很快察覺到這件事情。
“赤鳶還能飛行多久,我們可能要找一個落腳點休息了。”
季林歎了口氣。
赤鳶,這頭機關術造就的構造體的名字,沒有裝備任何武器,僅憑它的體型也足夠應付絕大多數的敵人。
“那些機關術師...是你的同僚吧?”
季林看著歸羽恢複平靜的麵容,輕聲問道,他有些捉摸不透歸羽的情緒。
後者麵呆了一下,低聲說道。
“我沒有關係的,不用擔心我,他們隻是來監管我的。”
她控製著赤鳶將所有視線中的機關術師殺了個乾乾淨淨,一個不留,半人馬機關人在赤鳶的風壓下像積木,像拚圖,破碎而再難被拚湊出它們原本的模樣,連帶著躲在他們身後的機關術師一起化作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