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動的,和我們一起撤退進內城去,我們借助內城裡的工事進行防守。”
人類法師終於能夠聽到那精靈法師在說些什麼東西了,對方咆哮著讓還能活動的所有人撤退離開。
他掙紮著從地麵上站起來,重新靠在已經隻剩下半邊殘垣的塔樓上,他揮手讓精靈法師去幫助其他在敵人第一輪打擊中受傷的其他戰爭法師。
他從未放開的法師護甲救了他一命,驟然出現的衝擊波落在法師護甲上讓他的精神在這雜亂的信息流中短暫的停轉。
也擋住爆炸邊緣所產生的碎片和餘波。
爆炸的衝擊波讓他短暫失聰,連帶著他的聲音傳導到自己耳中都有些怪異。
他艱難的深呼吸一口氣,那渾濁得布滿硝火刺鼻氣味的空氣擠入他的鼻腔中,讓他忍不住猛烈的咳嗽幾下。
這種氣味很像他曾經接觸過的火藥,但其中又混雜著一些他說不清楚的味道,少了一絲硫磺的味道。
不是毒氣,空氣安全。
用深呼吸喚醒自己的精神,人類法師環顧著這片被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而打擊過的戰場。他是幸運的,距離他不遠處的地麵上就有一個因爆炸而產生的彈坑。
彈坑中心區域沒有什麼士兵,他懷疑不遠處摔落在地麵上的士兵殘缺部分就是原本站在彈坑中心區域的線列步兵。距離彈坑稍遠一點的地方則躺倒一片士兵,他們像是摔倒般癱在地上。
近距離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威力範圍遠大於目視可以觀察到的焰團範圍。
落點周圍的所有人都死了,人類法師能透過偵測法術感覺到這些癱在地上的線列步兵的器官已經在之前的打擊下被攪得一團糟。
他注意到大多數的炮擊都被作用在城牆上,這座在對方鉛彈雨洗禮下屹立不倒的厚實城牆也變得搖搖欲墜——僅僅是那幾發越過城牆的打擊,就給他們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傷亡。
剛剛的那次炮擊才是對方的主要武器的威力嗎,真是糟透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投降是他們的唯一選擇。
亦或者,在天空上飄著的那些東西沒有朝著堡壘靠攏之前使用飛行法術逃跑。
法師的目光落在自己原本協防的,那座被鉛彈雨洗的出現大量表麵破碎的塔樓——這座塔樓如今隻剩下下半截的岩石結構,上半截的一點殘缺結構還在不斷掉落的砂石中坍塌。
不管怎麼說,這座塔樓如今是不可能再投入戰鬥。
人類法師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奧術聚焦發生器上,它的主體在那陣炮擊中受損嚴重,棱鏡光滑透亮的表麵出現大片裂紋。用於支撐起奧術聚焦發生器的架子有大半不知所蹤,隻留下一個還算堅固的主框架抵在灰色岩牆前。
他們之前奮力保護下來的戰爭器械也瀕臨報廢,棱鏡內部不穩定的元素能量在棱鏡表麵流轉溢出。
隻能放棄整座外部城牆,朝著內部堡壘撤離。
還不知道對方的第二輪這樣的打擊什麼時候到達。
隻希望這種威力的炮擊,對方能夠準備久一點...
這級彆的殺傷力,準備時間不會太短。
“走,彆愣著。”
他背起一名倒在地上,還有些許氣息的戰爭法師想要把他拖回到第二道城牆裡,不能撤退的話能夠搶救一個是一個。
對方將視線放在他身後,他身後的天空中。
一枚新的淺藍流星從城內不大的天空劃過,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什麼能讓人平靜下來的流星。
是死亡抵達的征兆。
遠方的連綿爆炸聲如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