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看著遠處對峙的漫長戰線,呼出一口白氣,霧化的水蒸氣在眨眼間就消弭於無形之間。
秋風蕭瑟,綠葉凋零。
天氣更冷了。
帶著濕意的冷風,冷的要透過他們這件不算厚的軍服滲入到骨子裡。
這場戰爭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必須在這裡和敵人對峙。
遠方用泥土塑造成型的矮牆上,有幾名守衛們正手持魔法步槍在牆上巡邏,他們警戒著遠方的隨時可能對營地發起進攻的本地文明駐軍。
他們的衣服也沒有一點增厚,沒有一點改變,新兵偶爾還能看到一陣冷風刮過他們直打哆嗦。
他們隔著四百米的空曠區域對峙。
好像,他們離開那些家夥已經二十天了吧,那十天的快速訓練。
他被任命為百夫長/中隊長。
似乎是他們注意到自己腰間掛著對方贈與的武器,才直接新兵直接任命為了百夫長——他應該已經不是新兵了。
老兵也曾經是一名百夫長,他應該能算是追上老兵——少了一條胳膊的老兵現在反倒是成了他的副手。
新兵知道,自己曾經是新兵的日子已經在影響自己的一生。
現在進行時。
他其實隱隱約約的意識到自己是被拿來作為消耗品,作為阻攔敵人的盾牌而存在。
沒有人有怨言,在那之前他們連盾的地位都不配,比旋轉車輪底下將要被碾過的麥稈好不了多少。
隨著那清脆一聲,陣線崩潰。
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真的。
他們現在能夠和敵人在這裡以兩條展開的戰線進行對峙,都是那些外來者的功勞。他們躲在對麵教他們挖掘的戰壕裡,一步一步挖掘戰壕前進,這些有兩米深的坑道可以有效規避穿過空氣後會留下難聞氣味的光線。
長恒沒有教授他們其他東西。
十天的訓練隻夠他們學如何挖戰壕和步槍射擊,僅此而已,他們這五百名完成受訓的士兵也成為了隊伍當中的精銳。
光是教導其他人如何正常裝彈射擊都要浪費掉大量時間。
有了分發的魔法步槍,他們終於可以與敵人正常的展開對射。
至少他感覺現在的死亡是有意義的——但他真的想回到自己的家鄉去,把那一茬沒有收掉的秋麥收起放到倉裡。
而不是在這裡舉著魔法步槍與敵人對峙。
“來,熱茶,”
老兵單手拎著一壺熱茶,低著身子走到這條被挖掘出來的戰壕中。
“謝了,今天巡邏的人數不對。”
新兵看著遠處城牆,微微眯起眼睛想要看的更加透徹一些,他意識到今天的巡邏人員比隻有往日的五分之一左右。
隻有零星幾個士兵在維持最基本的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