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慕白踏入賽馬場之前,總認為賭博輸掉巨款是世間最淒涼絕望的事。
然而剛才,他領悟到,比這更淒涼,更絕望的是自己輸得傾家蕩產,仇人卻贏了個盆滿缽滿。
尤其是被何野那樣傲視一切地一瞥。
儘管何野未發一言,但他的眼神已說明一切。
嘲笑?蔑視?小人得誌?憐憫?炫耀?
不...
他的眼神中充滿輕蔑。
他看著他,仿佛在看一隻螻蟻,一隻輕易就能踩死的微不足道生物,根本不在意。
隻是淡漠地掃了他一眼,便護送林清瑤轉身離開高台。
何野連看他的笑話都覺得浪費時間。
李慕白突然覺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他費儘心思隻為在何野麵前扳回一城,卻在較量後發現,自己的所有努力不過是以卵擊石。
他曾仰望他,也許未來依然如此。
意識到這點,李慕白的指尖冷得刺骨,熱血直衝腦門,全身不受控製地顫抖。
見他如此順從,保鏢也鬆懈下來,直接將他押送到保安室。
在那裡,眾多調查員將盤問他的經濟狀況和未來規劃,若發現他是借貸賭博,便會記錄下個人信息及親屬住址,日後追討債務。
作為運氣不佳的賭徒,李慕白對這一切再熟悉不過。
看到審訊室冷硬的燈光,身體本能地顫栗了一下。
門外,那些瘋狂的賭徒還在歇斯底裡地咆哮,使得這裡比屠宰場還喧鬨。
...
李慕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
隻覺得全身力氣被抽空。
搖搖晃晃走進洗手間,卻被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
眼中布滿血絲,筆挺的西裝滿是褶皺,精心打理過的發型此刻也淩亂不堪。他倚著洗手台,深深吸了口氣。
想起何野最後的眼神,他心中一陣劇痛,憤怒地抓緊洗手台邊緣,眼球幾乎要瞪出來!
"賀野!全靠林清瑤的庇護,你才敢如此放肆!"
"僥幸得逞一次,彆以為次次都能逃過!"
"等到林清瑤厭倦了你,拋棄你,我看你還如何笑得出來!"
然而,賀野獲得七倍回饋的事實,如同一根銳刺,深深紮在他的心上,每次想起,嫉妒之火便令他雙眼赤紅。
"我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竟敢嘲笑我?"
"一個靠女人生活的家夥,算哪根蔥!"
李慕白狠狠抽了口雪茄,尼古丁的濃烈味道彌漫全身,這才稍稍緩解了他的煩躁。
"嗬,我能享用高雅的科伊巴,因為這些錢是我靠自己的能力贏得的!而你的,全來自林清瑤!"
"你就安心做她的寵物狗,搖尾乞憐吧!"
"賀野!你隻是隻無恥的狗,隻會討好林清瑤!沒有她,你什麼都不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