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邊出現第一絲光亮的時候,諾文等人剛剛在警察廳集合。
“戰士”三人組完成了他們的任務,抓到了所有黑幫成員。
諾文一行人後來也又逮住兩個受契約者,都是平時沒有任何異常表現的警察。
在確認過輪值的警察沒有問題,凱爾特讓諾文和理查德背著兩名警察,準備壓往值夜者內部的特製“牢房”。
剛走到門口,一個獄警急匆匆趕來,彙報了一個糟糕的消息:薩巴畏罪,服毒自儘。
諾文握緊了拳頭,眼中直冒火星。
‘滅口,又被滅口了。真真是好手段,魔女教派果然厲害。’
凱爾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她平靜地點頭,放開了抓住那名獄警的手,“我知道了,你走吧。”
埃蒙剛要說話,就被理查德捂住那張嘴。
他瞪了理查德一眼,被幾個人又瞪了回去。
諾文拍了拍理查德的肩膀,“我沒事,埃蒙想說什麼就說吧。”
理查德放開埃蒙,氣氛卻越發沉寂。
“諾文,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會詢問這兩個人關於魔女教派的事情嗎?即使明知道他們隻要說出任何幕後人的事情,就會像警長先生那樣死去。”
凱爾特看著諾文背上的那名警察,打破了這份平靜。
“我......”
‘為什麼要猶豫,或許這兩名警察已經參與了魔女教派的很多行動,他們也是幫凶!’
諾文感受著背部壓下的人體的重量。
‘人的生命該有多重?’
‘現在黑幫的線索已經斷了,隻能從警察入手......’
‘如果我能有這樣一個機會......’
他抬起頭,直視凱爾特:“隊長,我會去尋找新的線索。我堅信魔女教派在貝爾丹城孕育著巨大的陰謀,但我不會隨意妄斷他人的性命。”
“為所欲為,但勿傷害!”
他自信地說出這番話,感覺自己服食的魔藥如凝固的冰塊悄然解凍,與身體和靈魂更加契合。
這就是魔藥的消化嗎?這就是扮演?
諾文感覺連精神狀態都變好一些,仿佛整個人飄在空中蕩漾。
‘仔細想想,我在學習那些隱秘知識的時候,也會感到精神上的愉悅,這實際上已經是粗淺的扮演了。’
‘因為這條途徑的非凡者們時時刻刻都受到未知存在的蠱惑,窺秘人們應該在探索神秘世界的無窮奧秘的同時恪守本心;那句有名的格言就是具體的尺度,遵守這種尺度的窺秘人才是合格的窺秘人。做一個有所不為的窺秘人,才是我接下來扮演的方向。’
這就是扮演。
諾文心有所悟,整個人也重新振奮起來。
凱爾特看著他的變化,嫣然而笑。
“看來你沒有忘記我說過的話。我們是值夜者,守護著這座城市的人們。隻有明悟生命的重量,才能透徹這份守護的意義。”
“我會將這兩名警官交給聖堂,教會的‘紅手套’專門負責此類事件。教會還會撥付一筆款項給馬納·達格蒂警長的遺孀,用作這位先生的葬禮。”
諾文沉默地聽著,理解了值夜者的身份所帶來的一份責任。
“而且,諾文,不要隻注意調查,忽略自身的安全。你上次遭到詛咒,我聽你的描述,像是‘命運’途徑的手筆。”
“命運途徑?”
“這條途徑的人我們很少打交道,對他們的了解不多。貝蒂就是這條途徑的序列9,據說她們這條序列的中高序列強者,能夠改變他人的運氣。我在你昏迷期間請教了薩米爾主教,據說,生命教派就掌握著‘命運’途徑。”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明媚的陽光照在眾人身上,集市裡傳來小販的叫賣聲、嬉笑聲,路上行人匆匆而去,熟人間相互施禮問好,值夜者們走在大道上,看著這份安寧祥和的景象,不由自主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們還將繼續守護貝爾丹的這份寧靜。
......
“老師,我們家貝蒂的學習情況怎麼樣?”諾文押送完警察,馬不停蹄地把貝蒂送到學校,因為來的早,就閒聊幾句,問問貝蒂的近況。
“阿嚏......”貝蒂的老師抽出一摞紙,擦了擦鼻子,“對不起啊,貝蒂的父親,我今天得了感冒。咳咳......”
“老師,您的身體既然不好,就應該及時請假,要注意身體健康啊。”
“是啊,我不也是沒有辦法嗎?”老師又打了一個噴嚏,“你不知道,最近可能是有流感,很多班上的老師都請假回家,學生們也有不少生病住院的。”
她指了指貝蒂:“昨天你們請假,我還以為你家的貝蒂也是生病了呢。現在看她蹦蹦跳跳的,看來身體素質不錯。”
諾文瞄了一眼班級稀稀疏疏的座位,“這麼多孩子請假啊?”
“唉,”她用手捂住鼻子,“我聽說,貝爾丹很多家都著了道,醫院都排滿了。”
“對了,我聽說前幾天班裡來過一個很有趣的講師,還給貝蒂他們變了魔術。”
“啊......是茲德先生吧。他是一位風趣的學者,孩子們都很喜歡他。”
“你知道他住在哪裡嗎?我想拜訪一下。”
“我聽說他昨天就坐蒸汽火車去康斯頓城了,現在應該不在貝爾丹城。”
“是嗎,真遺憾啊,本來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
走出學校,諾文回頭看著校內碧綠的草坪,“流感......”
他感覺學校的變化或許是那個貝蒂所說的生命學派的“怪人”帶來的,可是這個人很可能已經離開貝爾丹了。
他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線索,呆呆地走向校對麵。
他悶悶地在學校對麵公園的長椅上坐下,低頭看著腳邊一隻肥嘟嘟的黑白色小貓,伸出右臂將它抱起來輕輕撫摸它毛茸茸的背脊。
這個時間段已經快到人們上學工作的時間,公園裡人並不太多,偶爾會有幾個小孩子跑過路過。
諾文就靜靜地坐在那裡,目光追逐那些玩鬨奔跑的小孩兒,嘴角帶著微笑。
懷中的貓咪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抬起腦袋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諾文收回視線,注意力集中在懷中的小家夥上:“你叫什麼名字?”
它喵喵叫了幾聲,隨即又趴了回去。
“你這小家夥聽不懂我說話啊。”
諾文失笑,捏著它圓滾滾的耳朵把它舉高,放到眼前仔細瞧著,發現它的耳朵顏色比其他的貓要深,而且形狀像極了一顆小橘果。
“你是什麼品種的貓?”
它又喵了兩聲,像是在和諾文說話,隨後便乖乖窩在諾文懷裡一動也不亂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