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欽先生來到魯恩王國多長時間了?”諾文用鞋子推平一個小雪堆,嘴中呼出一團冷氣。
“我在間海郡的康斯頓城待了半年左右,那是一個機械冰冷的地方,轟鳴的大型機器、笨重的蒸汽列車、刺耳的齒輪轉動聲,以及冷漠的人性,都讓我無所適從。康斯頓城的平民生活得也很不如意,我們每天都要救助大量的饑民,哼,教會因此也得到了快速的發展。”
“工業之城?我在貝克蘭德晚報看到記者調侃過,那個城市既是魯恩王國‘肮臟的角落’,也是重工業的起源地之一。”諾文擦了擦眉眼的雪水,“你們在那裡一定幫助過很多人吧。”
“這是我們該做的。”謝欽冷著臉:“康斯頓就是魯恩王國的縮影,貝爾丹也沒比康斯頓城好多少。工人和農民隻是勉強生存,難以糊口,很多人連自己的喪葬費都需要教會援助;而市政廳隻是工廠主和奴隸主的幫凶,隻會鎮壓了他們的遊行和示威。”
“貴族們還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醜態,大量的平民們懵懂無知,麻木冷漠......魯恩王國自言偉大,這個國家卻處處讓我作嘔。”
“這種強大是真正的強大嗎?魯恩的民眾們多次參加邪教的集會和活動,難道是沒有原因的嗎?”
“謝欽先生,魯恩王國雖然在飛速發展,但他們卻以底層民眾為代價,自然稱不上真正的強大,這隻是一種徒有其表的虛胖罷了。”
“民眾們參加邪教組織,是因為他們懦弱、無知、貪婪、狡猾的性格,但也是他們絕望後的最後掙紮。,他們不缺少反抗的勇氣和智慧,隻是需要良好的領導和正確的方向。”
諾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能指望一個國王會關心底層的生活,貴族和工廠主們也不會主動為工人解下枷鎖,能拯救他們的隻有他們自己!魯恩的一切要靠他們改變。”
“當他們被逼到絕境之時,民眾們將會爆發出驚天的力量,爭取他們應得的利益。”
“這就是我的答案。”
這是一種新奇的、有力量的、有生命力的言論,謝欽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叛逆的男子,他感覺全身仿佛流過一陣電流,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顫栗起來。
他的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他的腦海不斷回響諾文剛才的那番暴論。
沒錯!真是暴論!就是暴論!
‘這怎麼.......簡直.......’
謝欽回想著自己過去半年的種種經曆:
他曾寫信給康斯頓城的市政廳以維護工人協會,卻被嘲諷不識時務;他們挽救了多個工人信徒的性命,卻不能阻止他們在工廠中受到侮辱和傷害;他們救濟過康斯頓城的貧民們,但這幾乎並不能改善他們的生活,他們的一生被定格在下街.......
他忽然發現諾文的推斷是一種不可扭轉的趨勢,也是民眾們真正的出路。
“或許你是對的。但普通人是無法反抗政府的。各大教會也在儘力救治貧民,信徒們是不會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
“所以,他們需要你的力量啊,謝欽先生。”諾文指了指他的修士服,“教會難道不該支持廣大的信徒嗎?”
......
值夜者總部,地下煉金室。
諾文一邊翻閱著借來的神秘學典籍《星與命運》,一邊用手撫摸著水晶球。
占星是一門古老的術法,最初的占卜術士們觀測日月星辰的位置及其各種變化後,並用之來預測人世間的各種事物。
占星術有其自己的術語、符號,需要學習天文學的多種星相知識,比如星辰的運動規律,占卜時對應星辰的解讀等等,是一套完備齊全的神秘學體係。
“占星術和天文學有著密切相關的聯係,也難怪傑森會對天文現象如此著迷。”
占星術在晚上效果最佳,成功率、準確率也會得到不小的提升,水晶球能起到放大靈性,溝通上天的功效,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諾文合上書籍,心中暗暗道:‘今晚就嘗試第一次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