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琝熠猶豫再三,最終還是來到聖女念暚的房前。
“咚咚咚!”他輕輕敲了敲房門。
門開了,聖女念暚一身素色白衣站在裡麵,她戴著白色麵紗,看不清表情,目光顯得十分渙散。
“聽夜曦大人說,這幾日你身體抱恙,所以不能陪我練劍,不知道現在可否好些”軒轅琝熠也未料想自己能說出如此客道的話來,明明他是來興師問罪,見到她這般模樣,又心有不忍。
“勞駕太子殿下親自探望,是念暚的過失,殿下本也是身體抱恙,還如此關心念暚,念暚萬分感激!”
她如此客道反倒讓軒轅琝熠感覺不自地,他緊張的鬆了鬆領口,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手心都已經汗濕。
“想必這幾日你在房中養病,也是憋悶的很!今夜月明星爍,不如同我一起出去走走,觀星賞月,賞那一池碧蓮如何。”這一次他竟然希望她拒絕他的邀約。
“好!”她卻一口應下。
軒轅琝熠走在前麵,心事重重,他不時偷瞥一眼聖女念暚,心中既沒有花前月下的愉悅,也沒有平日與她相處的安心。
聖女念暚則一言不發,依舊是麵無表情的跟在他身側。
兩人一路上沒有任何的言語和眼神交流,如同兩個偶然在路上遇到的陌生人一般。
鵲橋幽境並沒有因觀賞之人的心情而改變,依然美的像一幅畫,朗月高掛,清風徐來,橋下碧蓮滿池,不時有蛙聲傳來,與蟬鳴一應一合。
“你可知這一池的蓮花是誰種下,又是為誰而種嗎?”軒轅琝熠望著橋下的蓮花問道。
“念暚不知!”
她是真不知還是裝作不知!
“你還記得我去一目國前來見你嗎?”她當然不記得,因為他見的是念暚,他在心裡已經替她回答了,“那日我承諾,此生非你不娶,我的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屬,並在那晚,我中下了這一池的蓮,原本打算凱旋歸來之時與你共賞。半月前,我與你共賞這一池盛景,方知自己種下這一池的蓮究竟是為了誰!”
“為了誰?”
“這蓮花種子是我從底比斯帶回來的,原本想著念暚最愛此花,種在神廟可以讓她日日見到。可我卻一次又一次的背棄了她,帶著彆人來看。我甚至希望可以感動那人,讓她知道,即便她背叛我,不愛我,甚至還想殺了我,我都會原諒她,不會放棄她!”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緊地望著她,期望她能為他回頭,即便知道她殺了念暚,他還是想給她機會,若是她肯回頭,親口告訴他她沒有殺念暚,他依然會原諒她。是她從開始一直鼓勵著他,他才堅持到了現在,是她用生命護著他,他才活到了現在,沒有了她,比失去念暚還要痛苦,生不如死。
他希望她能回頭,不,他在乞求她能回頭。
可他在她的眼中沒有找到一絲悔意,冷若冰霜,完全不似他曾經熟悉的那個人,他的心頓時冰涼。
突然,她的眼中閃過一道紅色的光,身子微微一顫,猛的舉起右手,不知何時她的手中竟然多了那把辟邪魔杖,魔杖之上,還粘著血跡。
軒轅琝熠始料未及,被她刺中了胸口,雖然隻是刺在了天蠶紫絳上,並未傷他半分,卻心痛如被利刃穿破,滴血不止。
“我永遠不會放棄你,所以你也彆想放棄自己。”
“就算全世界的人會背叛你,我也不會的!”
從相遇開始,她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在心上,現在回憶起來,他的心都在滴血,隻覺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轉,徹底崩塌,不想睜開眼睛麵對,仰麵朝天地從鵲橋上跌落而下,落入河中的一刻他完全放棄了掙紮,任由冰涼的河水包裹住自己虛弱的軀體,沒過他的脖子,再到下巴,然後鼻尖,最終完全將他淹沒。
冰涼的河水也無法讓他清醒,他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她就算不愛他,可他身體裡還有她愛的那個人啊!她怎麼狠得下心來傷害他和他體內的那個邪祟!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了她,最終她還是讓他失望了。他不應該從一開始就交出自己的真心。可是她偽裝的太好,三番五次地用她的命救了他,讓他徹底放棄了防備,對她毫無保留的信任,甚至為了她背棄了對念暚的承諾!
“來人啊!侍從十七謀害太子殿下,將她拿下!”說話的是白之堯,在這之前,他也與軒轅琝熠一樣,不相信十七會謀害太子殿下,他還記得那個邪祟對他說過的話。可此時此刻,眾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接受事實。
他一邊指揮護衛軍抓人,一邊縱身躍下鵲橋救太子。
“還我暚兒的命來!”
能與十七對戰的恐怕隻有大祭司夜曦了,當她得知最愛的暚兒已經被侍從十七作為交換條件,交給了軒明策,而且還被變成了活死人,她就決定要親手殺了侍從十七。
聖女念暚舉起辟邪魔杖擋住了夜曦刺過來的一劍,這一劍夜曦確實沒有手下留情,劍身與魔杖相互摩擦,發出耀眼的五彩斑斕的光,聖女念暚顯然動作有些遲緩,還沒來得及完全躲避開,夜曦又攻了上來,再次對殺後,兩人背對而立,聖女念暚有暗黑色的液體順著胳膊至手指淌落,夜曦殺紅了眼,恨不得立馬取了莫十七的命。
她欲使出必殺技,召喚朱雀,她不能便宜了莫十七,她要她為暚兒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