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的刀剛剛橫在身前,準備抵擋時,卻見一隻箭矢如流星般飛馳而來,“叮”地一聲,打在了骨劍上,骨劍被打得脫手,箭矢卻力猶未儘,徑直繼續前進,狠狠地命中了半人魚的胳膊。
半人魚慘叫一聲,身體被帶得側了一下,穩住身形,立刻看向了遠處,箭矢來的位置。
箭來之處,正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衣袂飄揚,青絲隨風擺動。這時候,正是司徒文。
司徒文收起手裡的銀弓,背上的劍自動出鞘,橫在前麵。然後,司徒文從城牆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劍上,劍行如風,一人一劍疾馳而來,落在了徐言身後的士兵隊伍旁邊。
徐言看著司徒文的動作,心裡也明白了,當初交手,司徒文對自己其實是放水嚴重的,如果她真的用這種禦物境的能力,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機會,隻會一招就被結束。
想明白了這一點,徐言也不嘴硬,立刻很認真地說了一聲,“多謝!”
司徒文對徐言的坦蕩也是有些驚訝,訝然之下,朱唇微張,旋即轉為微笑,“不必客氣,這一戰,我們是戰友。”心裡卻忍不住感慨,自己有父親勸解,這徐言沒有,而且是在這瞬間,居然能如此坦然,完全沒有年輕人的倔強好麵子,自己這些兄弟姐妹要是有一個能像他這樣,不知道父親會有多欣慰。
司徒文這種心理也不難理解,正如很多人喜歡說的,彆人家孩子有什麼優點,其實都是盼著自己家兄弟姐妹能更好。雖然與一部分兄弟姐妹關係不太和睦,有競爭關係,但另一部分關係卻是非常好。而且,總歸是司徒家的人,沒有到決裂的地步,在司徒文把自己當做下一任家主的情況下,對於那些兄弟姐妹們其實都是想著敲打一番,讓他們認識到現實,依然是血濃於水。
兩人隻是對視一眼,司徒文心裡已經想了很多,反而是徐言沒有多想,也想不到司徒文心理活動能這麼豐富。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半人魚身上。
司徒文心裡想了很多,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頓,抬起纖纖玉指,指向了半人魚。半人魚連忙想要躲開,然而,在這瞬間,他便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要凝滯了一般,果然,他引以為傲的控物能力在這一刻被司徒文完全壓製,周圍的一切已經被司徒文所接管。
驚鴻指過處,半人魚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直接被洞穿了腦子,立刻便結束了生命了。
而一旁的徐言也反應迅速,在司徒文抬手之時,已經立刻勉強激活了真眼,看向了半人魚。“原來如此!”在眼睛酸痛難忍之前的一刹那,徐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文字的描述終究是空洞的,在自己不斷反複試驗的時候,心裡其實已經積累了很多的想法和思路,然後,在司徒文動作之時,徐言在一刹那,看到了一部分的奧義,有些與自己所領悟的相同,有些則有些差異。
這些東西已經深深地刻印在了徐言的腦海中,隻等有機會去一點點印證對錯,以及哪些合適自己,哪些是自己與司徒文不同的地方。天地規律還是那個天地規律,但每個人對此的想法卻並不完全相同,每個人的性格和先天條件不同,所以最終的路也並不相同。
這就是——道可道,非常道。他人之道,可以參考,可以借鑒,但終究要有自己的道,才能化為自己的修為。所以,功法書籍都有,師父也有,但還是有無數人始終無法突破,因為他們隻能看到彆人的道,卻無法找到自己的道。
半人魚倒下,徐言看了看司徒文,似乎沒有撿屍體的跡象,於是,徐言指著半人魚的屍體,問了一句,“它,你要嗎?”
司徒文見徐言問這個,立刻也想明白了,“你要研究海獸?”
徐言點頭,“不錯。”
司徒文也不猶豫,直接說,“你拿走吧,我這裡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