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霞山少掌門的道侶與中年仆婦私奔一事,傳得沸沸揚揚。
等消息傳到掌門耳朵裡時,早已找不到人了。
兒子回來之後怎麼跟他交代,就是掌門要考慮的事情了。
兩個月後,小四靈山腳下的鎮子,來了祖孫三代。
當家男子稱自己姓黎。黎當家的拿著靈石盤了輛餛飩車,背著小娃娃沿街販賣。
餛飩皮薄餡大,放入鮮魚燉煮的湯裡,再灑上些許靈蔥。
一顆下去,口齒留香,還暖心暖胃。
時光荏苒,皆是紫陌紅塵客,匆匆兩年過去。
當年的小推車變成了固定的小店,小黎食肆開張了。
小四靈山位於人、妖、魔、鬼的交界之地。
此地靈脈不穩,受天時影響甚大。朔月則仙氣盛,而望月則魔氣升。
修道之人皆喜歡找個穩定些的洞府貓著,以防入定時忽然岔氣。長腦子都不會選這裡。
久而久之,便成了修為低下的雜魚混居之地。
大家都挺菜,分不出高低。倒也相安無事。
小四靈山雲霧繚繞,古樹仙草不少,據說是四神獸安居之所。隻是這麼多年來,大多數人都爬不到半山腰,便因惡獸丟了性命。
小四靈鎮的人也隻敢在邊緣采集資源。
良叔背著一筐草藥從山中歸來。正遇上吊死鬼沿街打著鐵板兒沿街報曉:天晴啦,鬼化啦。
天晴啦,鬼化啦~
街道兩邊都是一座座簡樸的木架構民房,家家戶戶都正在打開門做生意。
賣草鞋的小竹子精坐在地上打盹,擺在地上的鞋子沒看管。
良叔正考慮要不要來一雙,一隻狼耳壯漢忽然從小黎食肆中飛了出來,砸到了草鞋攤上。
“敢跟我收保護費?”一位身材修長,皮膚白皙的年輕男子,穿著圍裙,擼起袖子,怒氣衝衝地趕過來。
那男子長得極好,挺立的鼻梁,小巧的唇峰,一雙水汪汪杏仁眼,顧盼神飛。
他挑著眉毛大聲喝:“咱就說啊,你表哥讓你代班的時候,沒告訴你,不要招惹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老板嗎?”
“哎喲,小黎~這工作上的事情,能混就混過去的了嘛。”良叔扶起他這遠房小親戚。
黎噎傲嬌了一把,也不計較。
畢竟鄉裡鄉親,揍一頓也就夠了。
在這裡呆了兩年,誰人不知黎噎使得一手好拳法,時而大氣磅礴,時而防不勝防。
赤手空拳打趴了鎮裡一半的壯漢,偏他又生得伶牙俐齒,嘴甜哄得一半婦女心花怒放。
這場菜雞互啄的爭鬥裡,終究是我取得了勝利。黎噎叉腰自豪。
“多多~多多~”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戴著兔頭帽子,穿著花布衫,站在店門口喊,奶聲奶氣的。
“小寶貝~”黎噎笑得甜甜的,跑過去把他抱起來,吧唧親了一口。
“是爹爹,不是多多。”黎噎試圖糾正。
黎小寶最近在認字,爹讓他看花了眼,隻會嚷著父多。爹爹也就變成了多多。
“小黎老板!你定的雞蛋。”季大嬸提著籃子,悠閒地走過來。
“今早我新鮮下的。咯咯。”
“好咧,我去拿錢哈。”黎噎放下黎小寶,讓他去找黎大娘。
現在不能叫張嬸了。她閨名李六雲,黎字又與李字發音相近,鄉親經常混著叫。
黎大娘在灶台忙活著,看著一籠屜的饅頭。
鎮子漸漸熱鬨起來。來往人妖兩界的挑夫坐在食肆裡,往往會點上幾個饅頭,一壺濃茶。
“喲,聽說沒。近日發生了一件大事。”
“仙門圍剿魔欲宮,蘊霞山少掌門一記飛劍,轟碎護山大陣,魔尊穀荒澤身受重傷,落荒而逃……”
“嘖嘖嘖,這不是當然的嘛。這位魔尊當年可囂張的很,把魔修窩點建在人界裡。這些修仙的人心眼又小……”
“就是就是,小氣又裝大方,修仙的人最不好惹啦。”
蘊霞山少掌門,他那位掛名前夫,終於公乾回來了嗎?
要是他回山發現我跑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