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噎睡到半夜,做了好幾個夢。
一會夢見讀書時因長相原因被其他人孤立,覺得委屈憤懣。
一會兒夢見自己在桑拿房裡麵蒸桑拿,開始是很舒服的。
後麵越熱越喘不過氣來。他就拚命地想打開桑拿房的門,可是怎麼都打不開,拚了命就是打不開。
怎麼辦,那口氣已經頂到脖子眼了。
然後,他突然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屋裡漆黑一片。他頭頂卻有兩隻小燈泡正盯著他。
原來是狸花貓正踩在他胸口,黎噎這才覺得十分憋悶。
黎噎鬆了一口氣,摸摸狸花貓的頭:“我的小祖宗,我差點死在你手裡了。”
狸花貓低聲地叫了一聲,從他的身上跳下來。
要不是看你有些異狀,本尊才懶得搭理你。
睡在外麵的穀荒澤,正在吸收著靈石靈力,卻偶爾發覺黎噎漆黑的房間裡,閃過一絲火光。那火光極細極亮,帶著隱隱地不祥的氣息。
就在狸花貓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滿室的熱氣噴湧而出。黎噎正閉著眼,渾身發燙地躺在床上,薄被也已經被他踢到地上。
這股詭異的熱氣正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穀荒澤用爪子扒拉開黎噎的衣服,就見他心口處忽然冒出一隻鳳凰般的圖騰,在夜裡閃著紅光。
穀荒澤用毛絨哦的肉墊貼在黎噎心口處,鳳凰圖騰像是收到驚嚇一樣,瞬間就遊走了,去到看不見的地方去。
鳳凰墜地,火靈附體。
此火至陽至邪,被附身者非死即傷。
更何況黎噎這一凡人。
穀荒澤嘖嘖兩聲,心裡暗自可惜黎噎身上的法器還沒弄到手,就要被這天火燃燒殆儘了。
對啊,這種虧本買賣,本尊可不做,更何況眼前凡人,算是對本尊有恩。
狸花貓雙眼閃過一道紫光,黑影遊走黎噎全身,並不進入他的體內,摸索著將那鳳凰圖騰束縛住。
黑影試圖觸碰鳳凰圖騰,可在接觸到黎噎的肌膚的一瞬間,他的法術又失靈了。
“不理我就不理。”黎噎在夢中皺起了眉頭,那股熱氣又爆發開來。
穀荒澤連忙跳著躲開,可預想中的火焰並沒有產生,黎噎依舊睡得好好的。
狸花貓動動耳朵,忽然像是想通了什麼。看來黎噎負麵情緒發作觸動火靈時,也會被他身上法器所打斷。
真是絕妙的法器。他到底藏在身上的什麼地方?
拿出來難,但是定位,對於穀荒澤來說也不難。狸花貓的上方突然出現一隻充滿血絲的眼睛,那正是合三眼的心眼。
他捏著心眼控製合三眼,自然也能拿來用上一用。
心眼掃視一遍,什麼都看清楚了。狸花貓掃完臉,緩緩往下移,越移越慢,越移越不自在,到了丹田處,忽然停了下來。
咦。
這可真是慘啊。
慘啊。
凡四界之生靈皆有三魂七魄,凡人界之凡人,皆內蘊靈力。有仙骨者可催動靈力運轉周身,而禦器弄法,呼風喚雨。
無仙骨者,終身也無法驅動丹田之內的靈力。
可觀眼前之人,有仙骨也無用。
他的丹田內空蕩蕩,一絲靈力也無。隨著呼吸吸進體內的那一絲靈力,在身體裡走一圈就隨即呼了出氣,乾乾淨淨。
就如一隻破洞的水桶,往裡麵注入多少水,那都是無用的。
畢竟這四界已沒了能修複丹田的靈藥,縱使再厲害的仙門弟子,丹田如此千瘡百孔,也是離死不遠了。
朝生暮死,不過如此。
但如今卻是因禍得福,棲身在黎噎身上的火力,無法調動黎噎身上的靈力,火靈自身的靈力即使灌注多少進去,也是石沉大海,一點用處也沒有。
又因火靈附身的宿主若不死,它無法轉移到下個目標身上,一時火靈也不知如何,正在胡亂發作著,這一股接一股的熱氣正是因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