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噎指著那枚石像上脖頸間的血紅珠串:“就是那串勝遇丹珠,不過天下一般的珠子多了去了,或許是我想多了。”
穀荒澤接過那枚石像仔細端詳,石像觸手冰冷光滑,不蘊含半分靈力,自然也無邪氣,是真的死物。
可穀荒澤卻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心中生出一股無端的厭惡。
“怎麼了?”黎噎看他臉色不虞,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何不妥?”
穀荒澤閉上眼睛又睜開,深吸一口氣,“無妨,我不過是在想,如何的血海深仇,才會製成這石像,埋在通仙橋底下,任通仙者踩踏糟踐。”
黎噎有些詫異:“這層意思我倒是沒想到。不過你想多了吧。”
“可看這石像的塗料顏色,鮮豔靈動像新的一樣,怕不是前幾年新製的。”
“或許是這四位地仙,對去仙界還有執念,埋在橋上權當個念想。”
穀荒澤掌心一揚,一朵三瓣的白色小花散發著七彩光芒,浮現在空中。
隨著小花的出現,那四枚石像上竟然也浮現了同樣的七彩光芒。
“仙種三彩花,一朵生萬色。石像上的塗料是由此花研磨製成。而三彩花是仙界才有的東西。”穀荒澤頓了頓,補充道:“連這朵還是我娘留下來的。”
黎噎低頭,“難道這四枚石像當真是仙人所刻?那這石像上的是誰?也是仙人?”
他打趣地笑說:“哪位仙家如此小心眼啊。”
“大概是些散仙鬥氣吧。”穀荒澤漫不經心地接話,“時候也不早了,回去吧。”
黎噎複又將那四枚石像埋了回去。
穀荒澤調侃他:“還以為你會帶回去賣掉,換點靈石。”
黎噎邊那埋邊說:“才不呢,石像這種東西,神神叨叨地,無所謂的還好說,若是不小心賣了幾位天尊呢?”
“豈不是又要害了多少戶無辜的家庭。”
他將石像埋好,又深深重重地踩了好幾十腳。
不知怎麼的,穀荒澤看他這舉動,越看心情越好。
此時的穀荒澤皺起眉頭,深覺此事有些不凡。
這幾枚石像身上雖無靈力,可是卻能幾次三番影響本尊的心緒,怕是有些因果相連。
仙界的事……看來我還得去那老頭子藏私房錢的地方找找才行。
穀荒澤默默打定了主意。
……………
兩人飛回小四靈鎮時已接近四更,夜深人靜。
黎噎打著哈欠,抱著狸花貓疲憊地回房睡覺。
狸花貓倒是十分精神,金眸在黑暗中閃爍。
修者本身便是不需入眠的,而此時還醒著的修者,在客店之中還有一位。
冰融端坐在案前,燈火閃爍,她手裡的筆卻不曾停下,信箋寫了一張又一張,看了兩眼卻又撕毀。
同門眾多,她也確實如同白日與黎噎所說一般,到頭來,竟無一人可托,一人可相助。
從古至今,仙途一直無情。
冰融又想起了白日所窺見的夢境,心神更加不定。
“那可不是吉兆啊………”
冰融看了躺在床榻上的長魚黛雪一眼,窺心之術被自己勉強按下。
冰融的修為遠遠不及長魚黛雪,貿然闖入高修為者夢境,很容易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