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皺巴巴的紙上又隻有三字:最高處。
論打啞謎,澤先生是這個。黎噎比著大拇指,拔腿就往樓上繼續跑。
…………
一樓大堂中,秦鶴夢扶著腦袋坐起身來,他臉色青白按住傷口,疼痛讓他頭腦清醒,擺脫了這幾日渾渾噩噩的狀態。
“老板!要不要叫大夫!”手下扶著他,擔心地詢問著。
秦鶴夢擺手,沙啞著聲音對著食客道歉:“今日妾身精神不濟,對各位造成驚嚇,實在抱歉。”
“這樣吧,在場的菜肴與酒水儘由明珠樓出,不收取報酬,還請各位享用。”
底下響起了食客們的歡呼與鼓掌。
看著秦鶴夢被手下扶上樓去,夢悲捏著手,有些不安。“黎老板怎麼還不下來。”
背後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夢悲回過頭來,是一名穿著盔甲的憨厚青年。
“大人讓你跟我來。”憨厚青年撓了撓頭,愁苦的長相配上笨拙的動作,讓夢悲覺得格外親切。
……
“真的不需要去幫黎老板的忙嗎?”越皎羅手上的披帛都快被她的手指扯爛了。
“那可是天上神君。若是全盛時期,我們對上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穀荒澤盯著茶水上的熱氣蒸騰,手裡把玩著一枚暗紫色的符咒,折成了紙船的形狀。
相似的小紙船正用一根紅繩係著,掛在黎噎的心口,隨著奔跑的劇烈晃動,裸露在外麵。
這是明珠樓的最高層,與樓下的雕欄畫棟形成鮮明對比,自階梯以上,慘白的木板地,深青色的牆,青青白白並非淡雅,而是慘淡與詭異,還有一股無形的威壓。
隻因那青牆上還掛著一幅幅用朱砂畫的詭異圖畫。
有三頭六臂,七眼八尾的惡獸,還有一些抽象的圖案,似乎在講述什麼故事。
黎噎不敢細看,也看不懂,下意識地想要向百科全書醉山月提問,卻立馬回過神來。
在這生洲城大陣之內,醉山月不敢出現,也不敢出聲。
他將無心燭捏在手中,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直到白色木板路到了儘頭,被一層又一層的沙泥蓋著。
黎噎額邊生出層層細汗,有些作嘔。
青白色的沙泥中混合著點點鮮血,如鑲嵌在白牆上的紅梅花瓣,散發的不是花香,而是惡心的腥膻之味。
一隻透明的柔魚從血泥中鑽了出來。
有一隻,就有無數隻。
“靠!”黎噎頭皮發麻,忍不住後退兩步,手捏著無心燭的燈芯,搓出幾點火光,漂浮到血泥之下。
這些寄生柔魚在察覺到火靈威脅後,瞬間不敢跳動,僵硬在血泥之中。
上次觸發大陣是因為鱟水青玉淨瓶淨化汙穢,於是黎噎也不敢對血泥動手,隻能全身包裹著火星,慢慢驅使著噬靈魚,將自己托至半空,緩緩地向前路飛去。
明珠樓就這麼大的地方,但是這條通道仿佛沒有儘頭;黎噎不知道自己飛了多久,隻知道兩邊無窗,越飛光線越暗,陰森恐怖的氛圍越來越強。
漸漸的,一股濃香從前方飄來,強製地鑽入鼻孔之中,雖然驅散了血泥的腥膻味,可是卻給黎噎帶來強烈的暈眩感。
“不會是迷香吧……”黎噎慌張地捂住口鼻,加速往前飛去,就見到前方出現了一張供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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