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的斑竹櫃子,擺滿各類書籍,每個書櫃上都吊著一盞夜明珠用於照明。
除了書櫃,連桌子,床榻都也擺著夜明珠製的燈盞,照得整個室內如同白晝。
黑衣幼童四仰八叉地躺在窗邊坐榻上。身上被文書覆蓋,鼓著臉在歎氣。
“處理不完的公務,連學堂死了個夫子,下個任命誰這種事情都要我來決定,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咯。”
坐在椅子上的另外一名幼童,額間鑲嵌珍珠,頸間也戴著珍珠項鏈,捧著茶杯的五根手指上,有四根都戴著鑲珍珠的戒指。
那幼童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妒恨,他聲音雖然稚嫩,可說話陰陽怪氣:“堂堂一族之鄉,理應勤政愛民,不可懈怠。”
“你這副憊懶模樣,也不知道當初神貓大人如何選中你的。”
娃娃族長從文書中抬起頭來,隨手拿了一份就擲了過去:“嗨呀!甘清露,我就是憊懶不乾事,可是神貓大人就是選我不選你呀。”
“你就是再嫉妒,嫉妒到吐血,這族長也輪不到你來當!”
甘矍渺咳嗽一聲,打破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族長!清露大司祭!吃綠豆糕嗎?”
他強調了一下:“神貓大人喜歡吃的綠豆糕。”
娃娃族長立刻坐起身來,一把搶過甘矍渺手中的紙包,在小幾上攤開來。
“我吃我吃,給我流行了,甘清露不喜歡吃的,他生氣都能氣飽!”
不說還好,一說甘清露更是氣得從椅子上跳下來:“你再荒唐下去,就離換族長不遠了。”
族長自然不以為意:“切,你每年都這麼說,可這族長我已經當了五十年了!”
甘矍渺捂著耳朵,找了個好位置,能讓黎噎通過窺鏡更好的看清那幅畫。
那是一幅全是用金色顏料來作的畫,整體布局與市麵上所賣的大差不差。皆是太陽前麵站著一名男子,男子身穿墨色絲綢長袍,頸間帶珍珠項鏈,頭發披散,眉目俊朗,若以畫中人五官來看,確實與穀荒澤有八分相似。
說畫中此人是穀荒澤也不算牽強,可讓黎噎看來,這畫中人其實長得更像醉山月。
而且這樣說起來更為合理。
醉山月來曆一向神秘,而且心機深沉,性格古怪,以他的能力,在南國以南造一座圓光鄉,真的十分合理。
隻是不知道佑土神君用儘最後一分靈力把黎噎送過來,是想讓黎噎知道什麼事情。
甘矍渺站在旁邊聽兩個小孩吵架,想著黎噎應該也看夠了,他掏了掏耳朵,正想起身離開,卻聽房裡傳來一聲清脆的貓叫。
貓叫聲一響,兩小孩立刻噤聲。
一隻深棕色的虎斑狸花貓,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了黎噎的眼中。
它體型不大,卻極其威風,粉色的鼻翼東嗅嗅,西嗅嗅。
娃娃族長起先是以為神貓大人聞到了綠豆糕的味道,於是巴巴地捧著綠豆糕蹲到神貓的麵前。
誰知道神貓隻是瞥了一眼,突然縱身一躍,跳到甘矍渺身上,爪子扒拉著甘矍渺的衣服。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黎噎更是心臟狂跳,他見這神貓大人的臉貼著窺鏡極近,貓的長相更是顯露無疑。
雖說看貓就跟看外國人一般容易臉盲,可這隻貓,黎噎看了千遍萬遍,耳朵上有多少條紋他都清清楚楚。
這怎麼可能認不出來,這分明就是他家小梨花呀!
小梨花也就意味著,這是穀荒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