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剛剛那場大雨,圓光鄉各地的天氣涼爽不少。
食坊裡陸陸續續又支起攤子做起買賣來。輪班完的鄉人怎堪用睡覺度過這漫漫長夜,當然要出來享受美食。
黎噎混在一群食客中間,吸溜著一大碗麵。鮮魚與大骨熬製的湯底鮮香濃鬱,麵條爽滑有彈性,裡麵放了鮮蝦,瑤柱等物,這碗可是價值不菲。
但是如今的黎噎,早已是大酒樓的廚師,每日得到的珍珠數量,足夠他想吃什麼便吃什麼。
“老板!再來一碗!”黎噎口齒不清地喊著。
老板歪頭瞧他,“甘黎小哥,你這可是第三碗啦。怎的今日如此饑餓,彆是染上了近日的饞蟲病吧?”
黎噎擺手:“這碗不是給我叫的,給我兒子叫的。明日他們學堂休假,他從今晚就能出來玩啦。”
“難怪呢,適才見到許多小娃娃。”老板笑眯眯地說,也不再多話,繼續下麵。
“都說了,彆叫我兒子……”後麵傳來一個稚嫩的童聲,阿雁耳朵有些泛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害羞。
黎噎可不管,站起來朝著他的額頭就吧唧親了一口,招呼他坐下,“你要是沒我這個爹,放假可便不能出來玩了昂。”
阿雁有些氣惱,卻也明白黎噎所言非虛,隻是臉上氣鼓鼓地,怪可愛的。
黎噎將麵端到阿雁麵前,阿雁扭頭不理,黎噎隻好道:“你乖乖吃飯,我給你好東西。”
“先看再吃。”阿雁可不吃他這一套,神色淡定,全然不像孩子。
黎噎看逗他不成,隻能老實掏出一隻小布袋,裡麵鼓鼓囊囊地,搖晃起來幾聲悶響。
阿雁一把搶過來,打開一看,瞪大了眼睛:“靈石……”
“噓噓噓~”黎噎示意他小聲,“我很辛苦才弄來的。”是啊,打劫了遭遇海難的修者身上的芥子袋,“收好可彆讓人發現了。”
阿雁雖然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可總是有些泄氣:“服食神水以後,我已經無法運轉靈力,即便有靈石,能做什麼。”
“萬一遇到危險的時候,起碼還有一擊之力吧。”黎噎安慰他,示意他先吃點麵。
阿雁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才淡淡地道:“學堂裡,我們每日都需要服食神力,並且學會運用神力。”
黎噎好奇地發問:“神力?怎樣的神力?”
“神力的修煉法門與普通修煉法門大相徑庭。仙門正宗乃是吸食天地靈氣,將靈力流轉全身,從而達到修煉的目的。”阿雁咽下麵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這神力修習的法門卻很是詭異,吸食的並非靈力,而是吸食將死之人的怨恨與不甘。”
阿雁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在學生住所後麵一座小院子,裡麵是一個死人坑。凡是在圓光鄉慘死之人,皆會被丟進洞中,而學生則被迫站在洞口冥想,依照修煉口訣做吸食練習。”
“從洞口看進去,裡麵不但臭氣熏天,還能見到那些死人腐爛的血肉……”阿雁還在說著,就被一條鮮蝦堵住了嘴。
黎噎乾嘔了一下,皺緊眉頭:“怎可讓你們這些小娃娃去做這種事情?”
阿雁也失去了胃口:“與我同批的孩子裡,已經被嚇瘋了好幾個。半夜不敢睡覺,驚嚇重病死掉的也有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