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蚌山內燭火通明。
守衛守在其中一座洞口處,等待著大司祭前來查看。
阿雁望著地麵那個黑黢黢的洞口,火把根本無法照到底。
一顆夜明珠被阿雁沿著修好的石階拋下去。
骨碌碌不斷往下滾,珠子與石頭的撞擊聲一陣又一陣。
最後隻聽見一聲悶響,夜明珠破碎。
“夜明珠易碎,想來走不到儘頭。”工頭在旁邊說。
“這條密道有多長?”阿雁問道。
工頭無法給出確切答案:“這個洞穴之前產出了許多珍珠,已經被挖掘超過兩百年。”
“兩百年?”阿雁的臉上浮現一絲詫異:“那走下去要花多久時間?”
工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到達最深的地方,至少要連續走上七天。”
頂著阿雁審視的眼神,工頭連忙解釋:“因為越挖越深,來往不方便,本來停了很長時間。”
“直至五年前一次地動,有工人掉了下去,居然發現裡麵震出一條細縫來。”
“因此這五年來,我們修築了台階,還請機關工匠修了升降梯,其實也不用走七天……”
阿雁鬆了口氣,“那我登梯下去……”
誰知工頭欲言又止的模樣,居然想攔住大司祭,勸道:“大司祭……還是算了吧……”
“十天前,我們才在細縫中挖到那條密道以後,本來有工人想進去探查一番,誰知道就出事了……”
“人抬上來以後都四分五裂,不能看了。”
工頭又蹲下身來,在阿雁耳邊悄聲說:“其實,其實甘清露大司祭生前曾下去過一次。沒幾天以後就身亡了。”
阿雁皺眉:“與這有何關係?”
“都,都說因為那裡有神的詛咒………”工頭小聲地說,他扯著阿雁的衣角:“雁仔,你要是出事了,甘黎可要傷心死了。”
甘黎也在礦山服過苦役,而且他這十年來與工頭交情極好。
想來這是工頭出於情感的勸告,可是阿雁從來都不想退縮。
他緩緩搖頭,在工頭的注視之下,僅僅帶著一名護衛就登下了升降梯。
“你怎麼看?”阿雁望著蜿蜒向下的石階,以及插滿火把的石壁,他淡淡地開口。
旁邊那位長身玉立的護衛,沉默片刻才道:“這底部有股極強的靈力。”
“而且,似乎有些熟悉。”
阿雁瞥了他一眼:“十年來,你來蚌山服苦役的機會也不少,怎麼從來沒有發現?”
護衛嗬嗬一笑:“真是對不起,我恢複靈力也不過幾天罷了,是我的不對。”
阿雁冷哼一聲:“讓大名鼎鼎杜珩對我低聲下氣,我應該要感到慶幸才是。”
眼下這名護衛,正是偽裝過的杜珩,他恢複靈力的同時,也用化形術改變了自己的容貌,大搖大擺地混進來。
杜珩溫柔地回話:“若是道歉能讓你開心,杜某從不吝嗇。”
一聲悶響,升降梯落到最底部。
“偽善之人淨愛諂媚之語,嗬嗬嗬。”阿雁率先一步走出去,從底下守衛手中接過琉璃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