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梵鴻與穀荒澤兩兄弟在房中對峙,當醉山月讓水三十三娘惡整仙音門弟子時,黎噎正獨自麵對著人生中最重大的危機。
他正獨自與立場不明,動機不純的金麟神君對峙著。
“哈哈哈,沒想到連你這種老實人也會騙人哈。”黎噎看著金麟神君不懷好意的眼神,他也乾脆不裝了,擺出十分的警惕,將無心燭握在手裡,明燦燦的燭光照亮了整個客房。
火光照映在金麟神君的臉上,襯得她滿口血色的牙齒更加地可怖。
一滴血從她的牙齒縫中滴落下來,順著下頜線滴落在名貴的地毯上。
她的聲音變得低沉嘶啞,那不是女子的聲音,也不是男子能發出的聲音,就像是奇異的鳴叫夾雜著令人不適的感覺,“我自認沒有破綻,小老板,你是如何懷疑我的?”
她手裡拿起那木盒,看著裡麵的雙魚天玉,嘖嘖歎息“可惜了,我還想讓你過幾年快活日子,也算是償還你做的飯食,沒成想你不領情。”
“用這雙魚天玉造出另一個我來,你想用來做什麼?”黎噎雖然膽怯,卻還是擠出一抹笑容“該不會是想要分一個給澤天帝君,你們好一個分一個吧?”
“我的確覬覦你的這具身體。但我與那對夫婦的目的不同,我是為了大道。”金麟神君咧嘴一笑,口腔裡的血液更是滴落得更厲害,她隨意用袖子擦拭了幾下,“真是難看啊,我這具皮囊也快用儘了,不過還是能陪小老板聊上幾句的。”
皮囊?黎噎瞪大了雙眼,難道眼前這女子不是真正的金麟神君?
隻聽她低低笑了一聲“這雙魚天玉可是好東西啊。但是它的作用可不是分裂,它能將七年後的你帶來到這個時間點。”
“兩個你會同時存在。”
“可是我不貪的,我善!我會帶走七年後的,也就是說,小老板,我讓你再活七年。”
金麟神君說著,她朝著黎噎走近了幾步,手裡依舊高舉著那木盒子,露出血腥的微笑。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小老板。”
七年。
七年的時間。
黎噎來到這個四靈界,加上圓光鄉的時光,滿打滿算也不到十五年,可眼前這人,說還能再給自己活七年。
七年的時間,足夠黎噎看見兩個娃娃長大成人了。
能陪在澤先生身邊,再多七年的時間,這也足夠了。
這好過現在不明不白地被澤天帝君捉去,或者醉山月捉去填仙界的窟窿要好得多吧?
現在死還是七年後死,這個答案其實不言而喻。
黎噎眼巴巴地看著那盒子,可是腦中卻總忍不住閃過澤天帝君的身影。
夢境裡那具人皮底下的自己的麵容,那匆匆而過卻不能明言的警示。
然蟬曾經說過,不要總是提醉山月的名姓。這是因為到了他們這種程度的大能,凡是提到名字,真真有可能被當事人聽見。
那澤天帝君是不敢直接說起關於金麟神君的事情,還是說連他也不清楚呢。
不論哪種,對於黎噎來說,金麟神君的恐怖係數就更是上了一個等級,那她的話也萬萬不能相信。
人皮……底下的自己………人皮,裹著自己………
黎噎看著金麟神君那滿口的鮮血,這才發覺她整個人的皮膚都顯得格外地薄,好像脆弱的紙燈籠一樣,隨時隨地都可能壞掉。
不對,不對,她的皮囊快耗儘了,但是她是金麟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