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對於藍玉這名青史留名的猛將,朱樉曾經寄予厚望。可是見到了藍玉現在的樣子。
朱樉果斷選擇了放棄,猖狂到沒邊的藍玉對心狠手辣的朱元璋都不會俯首帖耳,他一個沒就藩的藩王算老幾呢?
朱樉對著誠惶誠恐的王弼,笑了一笑說道:“老將軍多慮了,藍將軍是性情中人,孤自然不會怪罪於他。”
望著朱樉臉上如沐春風般,溫暖的笑容。王弼原本忐忑不安的內心,安定了不少。
年近三十的秦王還有孩童一般純真的笑容,看來朝中傳聞秦王是笑麵虎一事純屬造謠。
王弼壯著膽子,滿帶悲涼的語氣:“末將年過五十,不知還有幾年好活?
末將不想垂垂老矣,安死於臥榻之上。厚著臉向大將軍征求大軍先鋒官一職,求大將軍成全。”
朱樉打量著滿頭白發,身體比他還壯碩的王弼。如果不是知道這老匹夫還活蹦亂跳的參與了捕魚兒海之戰,朱樉八成當場被感動的淚流滿麵。
不過王弼是朱元璋的宿衛出身,接近六十歲還能陣斬敵將,是一名難得連常遇春都稱讚的猛將。
朱樉對著王弼認真問道:“廉頗老矣,將軍尚能飯否?”
王弼聞言大喜過望,扶著胡須笑道:“老小兒上的了馬,開的了五石硬弓。”
朱樉點了點頭,讚歎道:“王將軍當為大軍開路先鋒。”
“謝大將軍信任。”王弼滿臉激動,從懷裡掏出一遝厚厚的銀票。
正想塞到朱樉手裡做為感謝禮,朱樉直接擋了回去說道:“王將軍英武過人,自然是先鋒官,小王隻是順水推舟而已。”
訕訕的收回了手,王弼老臉上掛著尷尬之色,軍中賄賂成風,大軍出征,主將在人事上的話語權非常重。除了徐達少數幾人能堅守本心,其他人都隨波逐流。
每個職位的安排間接決定了以後的功勞大小,先鋒的位置雖然傷亡的風險高,變相的收益自然也高。
王弼有些惴惴不安的問道:“殿下莫不是嫌少?隻要末將能拿的出來,一定親手送到。”
朱樉轉過身,對門外侍立的王德發說道:“將本王的玉花驄牽過來。”
一匹青白雜色、高大健碩的駿馬被王府裡的馬官牽到了入口,朱樉拉著不知所措的王弼走了過去。
將馬官手裡的韁繩遞給了他,直接說道:“紅粉贈佳人,寶馬配英雄。”
王弼表情木然,眼神空洞,整個人陷入了呆滯狀態。好半晌才恢複過來,揮著手說道:“這可陛下賜給殿下的禦馬,老小兒怎麼能奪人所愛呢?”
朱樉抓著他的肩頭,眼神真摯,語氣情真意切:“我坐鎮中軍,根本用不著此等神駒。
老將軍既然為大軍開路先鋒,上陣殺敵自然要一匹好馬才能事半功倍。”
當王弼牽著玉花驄,走出秦王府時。
整個人頭腦發脹,走路如同踩在棉花上輕一腳重一腳,內心抑製不住飄飄然然。
來到秦王府,事辦成了一文錢沒花,還帶走了一匹禦馬。
這要說跟那幫子淮西老匹夫聽,都能把他們嫉妒的發瘋。
王弼忍不住抬頭看了下,皇帝禦筆親書的【秦王府】三個金燦燦的大字。
忍不住在心中讚歎:秦王為人豪放直爽,出手大方,真是世上難得一遇的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