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每年至少虧了一千兩的潤筆費,劉伯溫氣昏了頭把心裡話罵了出來。
書房裡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朱樉躡手躡腳的繞到書架背後,疑神疑鬼的貼著牆壁聽了半天。
聽到地道裡沒有一丁點動靜,才徹底放下心來。
坐回原位,朱樉掏掏耳朵,故意問道:“剛才老劉頭不光罵了我還罵了我爹,我應該沒聽錯吧?”
唯一在場的旁觀者羅貫中嚇得不敢出聲,他年輕時最多幫著張士誠跟朱元璋作對。
罵九州之主朱元璋,給他羅貫中一萬個膽子都不敢。
偏偏剛剛攀上關係的世叔敢罵出口,羅貫中此時的內心隻有一句誅九族的時候,應該連坐不到我小羅吧?
謀士羅貫中毫不猶豫做出了一個決定,對著朱樉躬身拜道:“現在天色已晚,草民就不作叨擾,先行退下了。”
羅貫中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趕緊腳底抹油,連夜逃回杭州府。’
朱樉叫住了他,問道:“本王知道你這些年為了寫書,耗儘家產。”
“這大半夜的你身無分文,又要去哪裡投宿?”
“到時候刊印書籍之事,本王又應該如何找你?”
羅貫中局促不安,真想大喊一聲為了保命我想跑路,稿子大不了我不要了。
“草民,還沒想好。等回去考慮個三五天後,再上門告知王爺。”
朱樉沉吟片刻後,對滿臉緊張的劉伯溫說道:“一把年紀了管不住嘴,胡言亂語。”
“停發一個月俸祿,以示懲戒。”
劉伯溫懸著的心放下了,他心裡積怨已久才會脫口而出。
還不免有一些試探之意,朱樉倒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直接不留情麵的訓斥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藏私,怪不得你老劉頭叫沒誠意。”
“我看你以後不如叫劉一手得了。”
麵對朱樉的陰陽怪氣,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劉伯溫,臉上沒有半點慚愧之色。
“殿下,正所謂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跟我一個半截入土的糟老頭子計較對吧?”
劉伯溫不要臉的話一出,朱樉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對著羅貫中說道:“秦王府長史司還缺一個典簿。
羅先生如果不嫌棄的話,本王有意邀請你擔任典簿一職。”
王府屬官裡的典簿是正九品,屬於剛入流。
雖然官職低微,但是執掌了王府裡所有的文書和存放財物的府庫。
不過是初次見麵,朱樉就將這樣重要的職位交給自己。
羅貫中心裡很感動,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在下曾獻策幫助張士誠大敗康茂才,在王府任職恐怕會給王爺帶來麻煩。”
康茂才是朱元璋手下大將,朱樉毫不在意說道:“羅先生有誌圖王,不過是未遇明主。”
“你且安心在府上住下,二十多年前的恩怨也該一筆勾銷了。”
朱樉讓鄭和將羅貫中安置在前麵王宮的官署裡。
劉伯溫指了指地道,暗示小心隔牆有耳,朱樉打開暗門下去地道看了一眼。
見沒人才放下心來,劉伯溫開口說道:“世間賢才無數,殿下招攬張士誠舊部不是明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