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禦史詹徽求見。”
朱樉點點頭,詹徽走進內堂。
對著秦王行禮道:“下官詹徽,見過王爺千歲。”
朱樉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兩人相對而坐。
上午才打過交道,彼此之間算半個熟人。
直接省去了寒暄的環節,詹徽開門見山道:“陶禦史為人清廉正直,太子殿下覺得王爺不應該為了一個奸佞之人,去誣陷一個正人君子。”
朱樉悠然自得道:“誰是正人君子?誰是奸佞小人?”
“要我父皇說了才算,好像還沒輪到我大哥作主。”
太子一黨三番五次挑釁,令朱樉的忍耐到達了極限。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彆說朱樉這樣的暴脾氣。
如果不是爹娘還活著,他肯定送好大哥一家去鳳陽享福了。
秦王的語氣火藥味十足,詹徽隻能直接問道:“王爺這邊有什麼要求嗎?”
“開濟的事,東宮那邊既往不咎。”
詹徽搖頭說道:“刑部尚書開濟連同侍郎王希哲、郎中仇衍等人結為鄉黨,陷害忠良、排除異己。”
“這幾人所犯之罪,罄竹難書,太子有令必須下獄嚴查。”
朱樉當即齜牙笑道:“既然沒得談,那就彆談了。”
“柱子,帶上陶垕仲和江南文人來往的書信。”
“本王要進宮麵聖。”
詹徽急忙起身攔住,一臉為難道:“不過些許小事何必叨擾陛下?”
“一旦興起大獄,必然搞得朝野動蕩。”
朱樉笑嗬嗬說道:“小事?這些江南文人在背後非議我的父皇。”
“孤要是知情不報,豈非人子所為。”
雖然開濟逃脫製裁,對太子威望是不小的打擊。
可是讓秦王將此事擴大,絕對是太子一黨的滅頂之災。
詹徽計較一番之後,很快做出決定:“殿下可以既往不咎,隻是需要交出那些書信。”
“陶垕仲交給你們,已經是本王的最大讓步。”
“至於書信的事,彆做白日夢了。”
詹徽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這就是王爺的態度嗎?”
朱樉麵無表情,擺手說道:“你不妨回去告訴東宮,本王的態度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詹徽起身告退道:“那下官就先去詔獄,將陶禦史領走了。”
朱樉點點頭,吩咐道:“柱子派個人跟著詹大人。”
詹徽走後,剛才劍拔弩張的情形,讓開濟大氣都不敢喘。
就任刑部尚書以後,還是第一次目睹了秦王跟太子之間公開的交鋒。
表麵上看,太子沒有親自出麵,隻派出一個心腹。
這場不對等的談判,秦王先落了下風。
隻有目睹了全過程,開濟心裡才清楚。
整場談判,完全是秦王占據了主動。
“殿下的大恩大德,下官真是無以為報。”
開濟能做到六部尚書,不是靠著背景深厚。
而是他的上司們一個個因涉胡惟庸案被接連處死,換來的平步青雲。
他得罪了太子,再不抱上秦王的大粗腿隻有死路一條。
“下官以後一定唯殿下馬首是瞻。”
朱樉眯著眼笑道:“開大人的這話說的有些欠妥。”
“應該是唯陛下的馬首是瞻。”
開濟喜上眉梢,鄭重其事道:“秦王殿下,真乃本朝第一忠臣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