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吐血倒地,生死不知。
趕來瞧熱鬨的百姓,見到鬨出了人命,一哄而散。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刹那間變得冷冷清清。
那名女裝漢子快步上前,用手檢查了一下李祺的傷勢。
摸到鼻尖處還有溫熱的呼吸,女裝大漢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來到朱樉身前,抱拳行禮道:“卑職東廠璫頭田牛,見過秦王爺。”
眼前的女裝大漢,身形高大如鐵塔一般。
一臉的絡腮胡,胸口敞開,露出一撮濃密的胸毛。
朱樉麵色古怪,憋不住問道:“甜妞?”
田牛向朱樉解釋道:“卑職在胭脂巷常年潛伏,不慎弄壞了嗓子。”
“本王沒想到毛公公麾下,還有田璫頭,這樣的忠貞義士。”
“田璫頭當真是忍辱負重,吃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苦。”
朱樉嘴角抽搐,顯然理解成了另一種苦。
田牛正想解釋一番,遠處一名宮中內侍騎馬趕來,下馬催促道:“陛下有旨:宣秦王和世子立即前往應天府衙門見駕,不得延誤。”
內侍梁瑉是宮裡的太監,對著朱樉躬身行禮。
“秦王爺請吧,莫讓陛下等急了。”
朱樉指著地上的李祺,對著田牛問道:“這小子沒什麼事吧?”
“回王爺的話,李駙馬隻是氣急攻心,昏迷過去了。”
朱樉對著手下侍衛下令道:“把這小子關到偏院的柴房裡去。”
四名侍衛抬起昏迷不醒的李祺,翻身上了馬。
見到這情形,梁瑉忍不住出聲提醒:“秦王爺,李駙馬是萬歲爺的長婿。
“動用私刑的話,萬歲爺那邊,怕是不好交代啊。”
朱樉毫不在意道:“我是宗人府的宗人令,處理違法亂紀的皇親國戚是我的分內之事。”
宗人府是個草台班子,朱樉這個宗人令的權力大小,取決於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想起秦王頭上一連串冗長的頭銜,梁瑉覺得皇家的事,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朱樉帶著朱高熾坐著馬車,來到應天府衙門。
衙門上掛著一塊木匾,上書「應天府」三個大字。
門口的戒石碑上刻著「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十六個禦筆親書的大字。
衙門的左邊是一座土地祠,門口的石牌坊上麵刻著「公生明」三個大字。
朱高熾是第一次來到衙門,指著土地祠門前,擺著的一個人皮稻草。
他好奇道:“父王,為什麼要在祠堂放一個稻草人?”
朱樉覺得小胖子不過七歲,得維護一下老頭子這個朱扒皮,在孫子眼裡的形象。
他隨口敷衍道:“彆瞎說,那是你皇爺爺的手辦。”
手辦?朱高熾聽到這個詞,不明所以:“父王,什麼是手辦啊?”
“就是你妹妹玩的布偶娃娃。”
朱高熾想起朱萬福拿著老虎布偶,隻有巴掌大小。
他想起楊師傅講的經史,小臉變得煞白:“父王,那人偶娃娃不是巫蠱嗎?”
“皇爺爺做這一人多高的巫蠱娃娃,是要詛咒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