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勇被蒙住了眼睛,幾名身材壯碩的男人將他抬下了驢車,扔到了一塊空地上。
這些人能將他從守衛森嚴的皇宮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來,如此神通廣大肯定不是打家劫舍的強盜。
搞不清對方的身份,他現在心驚膽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出。
有人將他一把拖拽了起來,還用刀子割斷了他手腳上的繩索。
薑大勇突然感到身上一涼,幾盆冷水澆到了自己身上。
身上傳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薑大勇站在寒風中不停地打擺子。
他臉上蒙著的布條,被人一把扯掉。
薑大勇仍然緊閉著眼睛,不敢看對方一眼。
因為他害怕一旦看到對方的相貌,自己也就活不成了。
“薑公公,好歹也是有品級的太監。怎麼嚇得跟個大鵪鶉似得?”
對方的說話聲有些耳熟,薑大勇實在想不出對方是哪個仇家,他現在隻能選擇裝瘋賣傻,蒙混過去。
“不知大王是哪條道上的?咱家一個窮閹人,實在不值得大王打主意。”
朱樉扯了扯嘴角,這薑大勇是在裝傻,還是真把自己當成了攔路打劫的山大王?
能混到一宮總管的肯定不是傻子,朱樉直接認為他是裝的。
他招了招手,身邊的人會意,隨後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被帶了過來。
她見到院子裡渾身濕漉漉的那個公公,怯生生的喊了一聲。
“爹爹。”
聽到女兒呼喚,薑大勇渾身發抖,不自覺得睜開了眼睛。
就看到小女孩被秦王抱在了懷裡,手裡還拿著一串糖葫蘆。
“秦王殿下,你這是……何意?”薑大勇的聲音都顫抖,他是一個自閹奴,原本是一個家徒四壁的窮書生,因為屢試不第,迫於一家人的生計。
他一咬牙切刀自宮,去宮裡做了公公。七歲的女兒,是他在世上的唯一骨血。
朱樉拿女兒的玩具,逗弄著小女孩。
小女孩被眼前這個帥氣和善的叔叔,逗得咯咯直笑。
朱樉轉過頭,對著他笑道:“你應該知道本王也是做父親的人。”
“無意當中了解你的難處,每年拿不到四石的俸祿養家裡人一定很辛苦吧?”
“我看見小花身上衣服都破了洞,就擅自做主叫侍女給她換了一身。”
薑大勇看到了女兒身上原來的粗布麻衣,換成了一身綾羅綢緞。
他的心裡五味雜陳,薑小花走到他的麵前,拉著他的手,轉了一圈展示著自己的新衣服。
她天真無邪地問道:“爹爹,我穿這身好看嗎?”
薑大勇眼眶紅腫,不停點頭哽咽道:“小花穿這一身真好看。”
他這一生最愧對的就是妻子和女兒,宮裡的俸祿實在太少了,小火者一年的俸祿不到一石,他這樣的五品太監也不過隻有四石的俸祿,平時靠著為數不多的一些賞賜,才能養家糊口。
“爹爹,你身上怎麼濕了?”薑小花拉著他的手,小臉上寫滿了關心。
薑大勇擦了擦臉上的水漬,苦笑道:“爹爹剛才不小心掉進茅坑裡了,衝了個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