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做夢都沒想到他一個久經考驗的扶貧乾部,居然會在這種場合之下出師不利。
看到朱樉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舍茲感到一陣好笑,那笑聲正如銀鈴一般清脆悅耳。
朱樉的目光看向了這個笑的花枝亂顫的女人,他忍不住問道:“我說的倮倮話有那麼好笑嗎?”
看著朱樉嚴肅的表情,舍茲急忙捂著嘴,憋了好一陣才恢複正常。舍茲的嘴角一抽一抽向著朱樉解釋道:“尊貴的王爺對不起,你剛才說的是新年快樂,吉祥如意。倮倮人要到十月才是新年,還有……”
舍茲用雙手緊捂著嘴巴,朱樉看她這個樣子憋的很難受,他非常大度的說:“想笑就笑吧,彆憋出病來。”
得到了他的允許,舍茲這才放開膽子,抬起頭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她的一隻手臂趴在朱樉的肩頭,笑的整個人都東倒西歪。
連續笑了好一陣,舍茲這才向他解釋其中的原因。“你說的話是四川的倮倮話,他們都是貴州的倮倮人。就像你跟他們講南京官話一樣,他們肯定是一句都聽不懂。”
舍茲是四川永寧宣撫司土司的女兒,自然聽的懂朱樉說的。可是朱樉是對著水西四十八部的部落頭人們講,這就有些雞同鴨講的意味了。
聽了舍茲的解釋,朱樉這才明白了她為何會突然發笑。朱樉做夢都想不到這倮倮話還有地區方言之分,這一下他想和當地的土司拉近一下距離都不知道從何做起了。
按照朱樉原來的計劃,即使要在貴州實施改土歸流,也需要當地一部分土司配合。不然的話,工作很難開展。
因為當地的土民隻認部落裡的頭人跟地盤上的土司老爺。以前的大元朝或是現在的大明朝,對於這些土民來說都是天高皇帝遠,根本管不到他們的頭上。
看見朱樉一直低頭沉默不語,舍茲還以為是剛才的行為惹他生氣了。
“這位尊貴的王爺,您應該不會跟我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吧?”
看著這個有鬼方蠻女之稱的女土司,舍茲的身材高挑而纖瘦,小麥色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顯得健康而富有光澤。
舍茲的眼睛猶如黑曜石般漆黑又明亮,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透露著一股子堅定,如同鋼鐵般不可動搖。
眼前這個叫舍茲的小寡婦活脫脫一副運動少女的模樣,她一點都不矯揉造作的性格讓朱樉覺得格外親近。
朱樉笑著說道:“我比你大幾歲,又怎麼會跟你一般見識了。”
看見他眉開眼笑的樣子,舍茲心底的擔憂一掃而空。朱樉這個從京城遠道而來的王爺身上沒有半點架子,自然贏得了舍茲的好感。
“你跟彆的漢官一點都不一樣,他們說話的時候總是要加上之乎者也,生怕彆人聽的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