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靜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但她還是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好，好吧，這確實是個問題。秦哥，你的想法我知道了，沒關係的，至少我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不會留下遺憾了。”
對此，秦錚的回答是，“回去吧，這邊很冷。”
他表現的很疏離，沒有給她留有一絲幻想的餘地。
鄭文靜的心都要碎了。
她知道秦錚對她這樣冷若冰霜是對的，拒絕人就要有拒絕人的態度，感情裡最忌欲拒還迎。
但心裡清楚是一回事，輪到自己身上還是免不了傷心難過。
鄭文靜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點了點頭，勉強扯了扯嘴角，明明在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好好的，秦哥，這邊確實有點冷，我，我都有點發抖了。”
*
秦錚和鄭文靜一前一後回來。
秦錚表現如常，而鄭文靜的鼻子和眼圈都是紅的，一看就知道剛剛哭過。
馮娟狐疑的打量了兩人幾眼，將秦錚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他：“怎麼了？你欺負人家了？”
“沒有。”
“你沒欺負人家，人家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您彆問了。”秦錚轉移話題，“行李都收拾好了嗎？收拾好行李，我們也該走了。”
馮娟見秦錚不想說，也沒再追問，順著話題說道：“快了，把被子包起來就能走了。”
“行，那您快點。”秦錚說道：“我把車開過來。”
“好。”
馮娟看了一眼鄭文靜失魂落魄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轉身回到屋裡，和馮嬸一起收拾行李。
鄭文靜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滿是失落。
就在這時，雲喬走了過來，輕輕握住鄭文靜的手，關切的問道：“文靜，你沒事吧？”
鄭文靜搖了搖頭：“我沒事。反正是早就預見的結果，親耳聽見也算是絕了我的念想了。”
“那就好。”雲喬拍了拍鄭文靜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彆太難過了，想開點，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合適的人。”
鄭文靜微微點頭，‘嗯’了一聲：“借你吉言。”
話音落下，鄭文靜看到秦錚將吉普車開到了門口。他跟何霆鈞下車後，幫忙把馮娟和雲喬她們的行李搬到車上。
行李全部裝進了後備箱裡，秦錚合上後備箱的車門，轉頭提醒雲喬：“雲喬，上車吧，我們該走了。”
“好。”雲喬應了一聲，轉頭對鄭文靜說：“文靜，我們走了，年後再見。”
“嗯，快走吧。年後見。”當著秦錚的麵，鄭文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她先是朝著雲喬揮了揮手，又對著秦錚笑笑：“秦哥，再見。”
秦錚看了她一眼，輕聲說了聲：“再見。”然後便轉身上了車。
車子緩緩開動，離開了租住的小院。
鄭文靜看著漸漸遠去的吉普車，淚水終究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回到知青大院，院子裡靜悄悄的。
因為臨近過年，大部分知青都用了探親假回城跟家人團聚了，知青大院裡隻剩下去年剛來的新知青，和零星幾個沒回家過年的老知青。
鄭文靜本來也想走的，但臨走前接到了家裡發來的電報，說她父親南下羊城做調研去了，順便帶著弟弟一塊去見見世麵，年後才能回京。
而鄭文靜的探親假總共才一個月，這個時候回家去也見不著人，乾脆就沒走，想著等到明年五一前後再請假回京，到時候天氣也暖和了，路上也比現在要舒服一些。
穿過冷清的院子，鄭文靜推門走進宿舍。
宿舍裡暖烘烘的，火炕燒的很足，裡間的女知青們好似在玩骨牌，隔著牆，鄭文靜都能聽見她們熱火朝天的嬉笑聲。
鄭文靜表白被拒，心情不太好，並不想進去湊這份熱鬨，也怕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到彆人歡快的氣氛，準備進屋將自己的暖壺提出來，就在外間堂屋安靜的坐一會兒。
誰知她才剛掀開裡間的門簾，還沒進屋，就感覺到有好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嬉笑聲驟然停住，氣氛陡然變得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