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突然邀請你本來就是我們唐突了,你能來就已經很好了。”雲喬接過罐頭,拉著嚴靜宛進屋“靜宛姐快進屋吧,外麵冷。”
秦錚拿著雨衣跟在後麵,進了屋將雨衣掛在門後的衣架上,轉頭對她們說道“你們先聊,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需要我去廚房幫忙嗎?”嚴靜宛禮貌性詢問。
秦錚搖搖頭“不用,你在客廳跟雲喬聊天就行,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哪能讓你進廚房乾活。”
雲喬也道“就是就是,哪有讓客人上門來乾活的。靜宛姐,你坐在這裡等著就行,廚房裡有我哥他們幫忙就夠了。”
聽雲喬這麼說,嚴靜宛笑了笑,便沒再堅持,“好。”
她在桌子前坐下,雲喬端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她倒了杯溫水。
兩人閒聊了幾句,無非是問一問對方的工作怎麼樣?順不順利?來回詢問過一遍,嚴靜宛又問雲喬懷孕是不是很辛苦?感覺怎麼樣?
總之,都是些常用的閒聊話術。
聊了一會兒,秦錚從廚房中出來,走到嚴靜宛身邊,問她吃不吃蔥花香菜?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嚴靜宛說“我吃不慣香菜的味道,可以不放香菜嗎?”
秦錚點頭“當然可以。”
嚴靜宛“我隻有香菜不喜歡,其他的都行。”
“嗯,好,我知道了。”
廚房和客廳隻隔著一堵木頭的隔斷,完全不隔音,馮娟在屋裡已經聽見了,果斷將已經洗好的香菜重新收了起來。
飯菜已經好了,出鍋後再撒上些蔥花點綴就可以,嚴靜宛不吃香菜,香菜就不必放了。
秦錚回到廚房,馮娟已經開始盛菜。
“可以開飯了,都端出去吧。”馮娟說著,不忘提醒“砂鍋外邊特彆燙哈,用毛巾包著點,注意,彆燙到手。”
“嗯,我知道。”
秦錚端著砂鍋魚頭煲從廚房裡走出來,放在客廳的餐桌上,嚴靜宛幫著雲喬將桌子上的茶壺茶杯收起來,緊接著,何霆鈞和馮娟又陸陸續續的端了幾盤菜出來。
除了有魚頭煲,酸菜魚片,魚丸湯這些用一整條大魚出的菜之外,馮娟還炒了個蒜苗臘肉,蔥花炒蛋,和一道時蔬涼拌菜。
“可以開飯啦。”馮娟說著,將碗筷一一放置在桌子上,笑著對嚴靜宛說道“嚴同誌,快請坐。”
嚴靜宛‘嗯’了一聲,說道“阿姨,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那我以後就叫你靜宛了。”馮娟笑著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靜宛,來,你坐這兒,坐我旁邊。”
馮娟沒有因為想撮合秦錚跟嚴靜宛在一起,就把嚴靜宛安排到秦錚身邊。
她讓嚴靜宛坐在自己身旁,另一邊挨著雲喬,左右都是女性,這樣的座位安排無形中便讓嚴靜宛放鬆下來。
不過這樣安排,對秦錚來說也有好處,因為他直接坐在了嚴靜宛的對麵,兩人稍微一抬眼就能對視。
齊齊落座,開始吃飯。
馮娟主動給嚴靜宛夾菜“嘗嘗阿姨做的酸菜魚,味道好不好?”
嚴靜宛點點頭,很給麵子的直接吃進了嘴裡,“好吃,魚片切得很薄很嫩也很入味,酸辣適中,很下飯。”
馮娟笑道“魚片是秦錚幫忙切得呢。他雖然不會做飯,但刀工還不錯,使喚他,他也願意乾活。”
嚴靜宛抿抿唇,下意識的朝著對麵看了一眼,恰好秦錚這會兒也在看她,兩人在一瞬間四目相對,停頓半秒,又雙雙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嚴靜宛低頭吃魚,馮娟繼續說道“男人不怕不會,隻要肯讓使喚,乾多了,也就什麼都會了。怕就怕那種不會還不願意搭手的,一輩子甭指望他能分擔一點。”
馮娟意有所指,嚴靜宛也明白她的意思。
馮娟又用勺子給她舀了一勺魚丸湯,淡淡的清湯裡飄著兩顆白嫩的魚丸,裡麵還點綴著淡黃色的雞蛋皮和翠綠的蔥花,仔細看,湯底還沉著幾顆蝦皮。
“再嘗嘗這個魚丸湯,我放了醋和胡椒粉的,酸辣酸辣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喜歡的。”嚴靜宛嘴角揚起笑容“我挺喜歡胡椒粉的辣味,隻辣舌頭不糊嗓子,我喝餛飩也喜歡湯裡有這種胡椒粉的味。”
馮娟柔聲說道“喜歡就多喝點。”
嚴靜宛點點頭,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心裡的堅冰也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慢慢消融。
雲喬家裡氣氛很好,和她從小到大接觸的環境完全不同。
她的爺爺奶奶生於長於舊社會,是很封建嚴肅的舊式大家長,他們的兒子四處打仗為解放新社會添磚加瓦,最後成功解放全國,卻沒能解放生他養他的人的思想。
他爺爺很傳統,不管是好的壞的,還是精華、糟粕,全部都在他的身上一一體現。
他送兒子們上學,搞革命,參軍打仗。
同時也逼女兒裹腳,送去給人當童養媳。
她有兩個姑姑,都不識字。
她娘也不識字,她娘也裹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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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娘會織布,會裁衣裳,還做得一手好飯,她娘還是十裡八村有名的漂亮姑娘。
她娘是她爺爺奶奶滿意的兒媳婦,但她那讀過書,接受了新式思想教育的父親不滿意。
他嫌她裹小腳,還嫌她是文盲,嫌她什麼都不懂,說話都說不到一起。但他又不嫌她長得美,晚上關了燈照樣睡她。
她娘不受她父親待見,等到後來肚子裡有了她,就是她們母女倆一塊不受待見。
那時候,她父親已經在外麵又有了一個家,來信說要離婚。
她爺爺把信撕了,說他們老嚴家不興離婚,去信給他父親,讓他父親納小。
那時候還是民國,一妻多妾是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