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羊借宿的這戶人家姓張。
家中生了三個孩子均已成家,大兒子以種田為生,二女兒嫁到隔壁一個村子裡,小兒子在鎮上做苦力。
這戶人家的院子房屋都不算大,土草壘起的四間房,勉強住的下一大家子人。
天黑之後。
他的兩個兒子才回了家。
普通窮苦百姓是最純樸的,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看人家的態度就知道了。
兩個兒子見家中來了客人均顯得十分熱情。
可輪到吃飯的時候就尷尬了。
原本人家一大家子人是可以坐下的,但多了陳一羊三人之後,這戶人家的女眷孩子隻能站著,這多少讓陳一羊有點臉紅。
無論陳一羊如何推辭,張老漢總會說“哪有讓客人站著的道理,無非是一頓飯不礙事的。”
見推脫不了,陳一羊隻好作罷。
一頓粗菜淡飯卻帶著葷腥,可見人家的待客之道。
陳一羊三人不挑食倒也無所謂。
幸虧這次出來沒帶董雲虎或者田熊這兩個家夥,這兩人已經吃慣了好的夥食,嘴徹底養刁了,如果再食用這些普通吃食,隻怕心裡早就開始罵娘了。
入座之後,陳一羊與老漢一家攀談起來。
“張叔這幾年收成如何啊?”
提到這個話題,張老漢不禁樂了起來。
“陳公子有所不知啊,前一任皇帝就減免了三年稅收,再加上咱們的大明皇帝登基時又減免了三年稅收,這前前後後就是六年時間啊!老漢的這個村子家家戶戶都有餘糧,甚至還能拿出一些出來賣錢,這種好日子老漢一輩子才遇到過一次。”
張老漢說完話還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小酒。
看得出來張老漢內心是很高興的,陳一羊也跟著禮貌的回了一笑。“此事確實可賀。”
一旁的張家大兒子也出口說道“那當然啦!要說咱老張還得要好好謝謝人家皇帝陛下。”
“哦?此話怎講?”陳一羊不禁出聲問向他。
“陳公子有所不知,前幾年到處戰亂,俺張家為到處逃難躲避戰事,常常餓著肚子,有時一天甚至連一頓飯都吃不上!
不過後來好了,咱們的皇帝前後減免了六年稅收,俺跟俺弟為此還討上婆娘,陳公子你就說吧!俺張家該不該感謝皇帝陛下。”
陳一羊微笑著回應他“張兄說的話倒也是事實,在下並不否認,可這一切的成果不是你們家人共同辛苦得來的嗎?與他皇帝有何乾係?”
一旁的張家小兒子聽聞陳一羊的話,立馬就不高興了。“陳公子你怎麼能胡說了?沒有皇帝陛下的平天下,定乾坤,俺們這些平民百姓哪有機會能過上好日子?”
“哈哈~張弟勿急!且聽在下慢慢與你道來,在下並無否認皇帝的功績。聖人有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皇帝有功,咱們這些百姓會記他一輩子。”
“但是……”
“但是什麼?陳公子說話為何都要遮掩了?這裡也無外人,大可放心直言便是。”
陳一羊看了看張家的小兒子,隨後又繼續說道“在下也曾走過大明不少地方,有人說皇帝的好,但也有人說他壞話,不少文人士族說大明皇帝其實就是一個手染鮮血的屠夫!死在他手上的無辜之人不計其數!那咱們的大明皇帝陛下到底算善還是惡了?”
“放她娘的屁!”張家小兒子直接開口大罵。
當這小子還欲繼續再講臟話時,被他老爹張老漢給出言喝道“二寶休的胡言!”
張老漢轉頭又對著陳一羊表示歉意。
“張叔無需多言,在下豈會因為一句話的事從而怪罪張弟了。”
“陳公子豁達俺佩服!俺敬你一杯酒。”
張二寶說完,便舉起手中的酒杯敬向陳一羊。
兩人笑著喝完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