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又過了五日。
新年的喜悅依然健在。
正月初六,正值耿淵的六十大壽,陳一羊攜家人出席其壽宴。
“陛下駕臨,老夫實感榮幸!”
陳一羊望著白發蒼蒼的耿淵,亦是感慨萬千。“耿老不必多言,朕能有今日,亦有耿老的一份功績。”
“慚愧!老夫既無文采,亦無武藝,卻得此國公爵位,恐遭眾人非議。”
耿淵所言不假,古往今來,尚無任何一位醫者獲此等爵位,他堪稱曆史第一人。
“不不不,耿老切莫自謙,僅憑耿老所傳醫術,便不知救回多少戰場負傷的兄弟,何須其他功績證明。”
“唉~那皆是陛下……”
耿淵仍欲喋喋不休,陳一羊豈能容他再言,眾賓客尚在等候開宴。
“耿老還是先開宴吧!”
“哎呀!陛下您看,老夫真是愈發糊塗了,陛下稍候,容老夫先開宴,稍後再來。”
陳一羊頷首表示同意。
待耿淵離開後,一旁的佘雯甚是不解。
“夫君,耿老今日為何如此言語?”
陳一羊若有所思。
“他怕是欲隱退,為後輩留機會罷了。”
“那夫君是否應許?”
“為夫不知該如何處置,若他執意辭官隱退,為夫實難阻攔。”陳一羊無奈地笑了笑。
“如此一來,豈不落人口實?夫君恐有卸磨殺驢之嫌。”
“唉~今日且不談此事,待明日為夫與他詳談。”
今日的壽宴,可謂是高朋滿座,花蜀四兄弟一個不落,悉數到場,王慈夫婦也前來捧場,此外,還有耿淵新收的關門弟子——徐媛。
當然,“傷員”候子明也不會缺席這場盛宴。
凡是在京的武將,無一不是儘數到場。
耿淵在軍中的地位,那可是猶如泰山般穩固,無人敢輕易撼動。
陳一羊看著嬉笑的眾人,心中卻如死水般沉寂,提不起一絲情緒。耿淵的話如同一顆沉甸甸的石子,落入他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值得他去好好斟酌一番。
酒過三巡,耿淵又過來了一趟。
陳一羊隻能含糊其辭,巧妙地岔開了話題。
直到宴席散儘。
這才讓人叫來了從台州千裡迢迢趕回的花蜀,或許能從他口中探出耿淵那難以捉摸的真實想法。
二人並未乘坐馬車,而是悠然地漫步於街麵之上。
“南鄉侯,你師父他老人家為何會萌生出辭官之念?朕實難參透其中緣由。”
花蜀本欲緘口不言,然沉思良久,終是決定將真相告知陳一羊。
“啟稟陛下,師父他老人家絕非有意刁難陛下,實在是……”
“究竟是何緣故?”陳一羊駐足而立,凝視著欲言又止的花蜀。
花蜀深深地歎息一聲“唉~”。
“陛下,實不相瞞,師父他老人家已有四十載未歸鄉了,一生也未曾娶妻生子。前不久,師父驚聞同門師兄師妹雙雙離世,那歸鄉之情便如洶湧的潮水般愈發濃烈。末將與三位弟弟苦口婆心,百般勸解,卻都無濟於事。此次,師父他怕是鐵了心要踏上歸鄉之路了。”
陳一羊聽聞花蜀的話,終於明白了耿淵的意思,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落葉歸根,朕明白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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