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艙門的卸壓排氣結束還剩七分鐘。
“……”
蘭柯佩爾仍然在和阿米婭,還有迷迭香交流關於分段剝線式爆破的一些配合細節還有一些注意事項,迷迭香時不時就會拿出筆記本小心翼翼地將其記錄上去。
儘管utcast女士和tuch醫師曾經都對迷迭香進行過嗬護性的記憶培固訓練,但是迷迭香也依舊很容易會忘記一些哪怕是專業性的知識。
所以時不時的【記錄】,已經成了這名小小的菲林女孩可能一生都無法摘除的習慣。
而蘭柯佩爾清楚迷迭香的狀況,她這種病理性的記憶斷缺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腦乾上被人工植入的感染器官,而且這種感染器官是人造產物。
而實際上,這種感染器官不會提高她體內源石結晶的密度,甚至於這個特殊個體,也就是迷迭香,某種意義上,“並沒有被感染”。
至於在特殊個體生理機能繼續正常運作的情況下,取出這個人造器官?取出這個令她正常呼吸、吞咽、令她的血液能夠正常流動的器官?
很遺憾,就算是現在的哪怕是蘭柯佩爾親自操刀進行手術……他也無能為力。
因為洛肯水箱的這個實驗短期內甚至不可能被複現,而自己現在還要逆向構析它的實驗成果,將之還原成正常的身體組織?
這可和之前自己做過的所有手術都不一樣。
而迷迭香現在隻是個被【立項】並【成功】的作品,一個沒有被礦石病感染的感染者,一個不用施術單元的術師,一個無需精深源石技藝理論培訓的大師。
僅此而已,這個病變器官隻是個伴生物,想要摘除,風險之巨大是難以承受的……最起碼現在蘭柯佩爾還做不到。
“迷迭香乾員的記憶有一些障礙……所以需要時不時寫下來……”
阿米婭對蘭柯佩爾用很是心疼的語氣說道。
“……我明白。”
對於迷迭香的現況,自己也完全理解,哥倫比亞的科學實驗在曆史上時常罔顧人倫——而迷迭香隻是一個小小的縮影。
而洛肯水箱如今也隻是一灘廢鐵,可誰又能保證,哥倫比亞的其他科技公司,例如沙灘傘,塔山科技,乃至萊茵生命就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呢?
“蘭柯佩爾先生……”
就在這時,迷迭香突然看向自己,輕輕開口喊著自己的名字。
“怎麼了?”
蘭柯佩爾立刻詢問道。
“那個,阿米婭姐姐手背上那個藍色的花……可以……給我也印上一朵嗎?”
迷迭香頓了頓,還是對蘭柯佩爾請求道。
原來是血裔印章啊,自蘭柯佩爾在昨日給阿米婭的手背打下徽記之後,這一簇幽藍色的玫瑰花就會一直伴隨著阿米婭了。
“當然可以,就算是你不向我請求,我也會主動開口的,迷迭香。”
蘭柯佩爾一邊將血裔印章拿了出來,一邊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