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薩斯的許多感染者礦場很多時候隻是為了完成人數指標,就把這些勞動力不一的感染者們囫圇丟進去就完事。
他們能碰到塔露拉和蘭柯佩爾……幸之又幸。
“那座城是存在的。”
塔露拉看著他們,她曾想象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來,但真的當這個句子出口的時候,卻隻是平靜中帶著些許感慨罷了。
“那座城叫……”
“新切爾諾伯格。”
聲音不大,卻讓所有感染者都沉默了一下。
“哈……哈……”
隨後,他們的呼吸變得急促,身形震顫。
那座城……那座城……
屬於感染者的城!!!
“它真的存在!它真的存在!”
一名感染者甚至直接雙手抱著自己的臉,埋在膝蓋裡痛哭出聲:
“整合運動在上!我們不是在做夢!塔露拉!整合運動的領袖!親口告訴我們,那座城……那座城(哭腔)真的存在!!!”
那名正在添柴的感染者遊擊隊近衛也是感慨萬千:
在以往,他這個小夥子,也曾聽那些老資格的遊擊隊員說過整合運動在凍原的日子,聽過他們說起所有人的理想。
“一座感染者的城市,我們的家。”
隊伍裡有的人以為它曾近在咫尺,在切爾諾伯格,大家都隻是笑笑,害怕又是一場破碎的夢。
可是,切爾諾伯格,成了夢。
新切爾諾伯格,來到了現實。
“是的,新切爾諾伯格,這就是那座城的名字,感染者的家園,一切受歧視者,受迫害者的家園,一座真正的移動城市。”
塔露拉對他們說道:
“在那裡,我們得以享有真正的安寧,儘管這座來之不易的城仍然受到多方覬覦,許多力量包括我們仍在與之博弈。”
“但它存在。”
“那裡,感染者可以接受完善的礦石病治療,可以擁有一份安穩的工作,不用挨餓受凍,隻要你勤奮踏實,就能擁有幸福。”
一名感染者語氣心酸地說道:
“其實,塔露拉,我一開始也是生活在一座移動城市裡,隻是後來我主動選擇離開了它。”
“那座城叫諾夫哥羅德。”
塔露拉點了點頭,說道:
“諾夫哥羅德……這座城以往屬於卡諾切基子爵,死於大叛亂的中期,是個冷血的人,被手下的士兵們活剮。”
那名感染者握緊拳頭,說道:
“那座城對感染者宣傳的所謂的‘慈悲’,不過是把我們當做最劣等的牲口。”
“我受夠了被揍,受夠了做白工再在第二天被丟出工廠,受夠了花再多的錢,也租不到哪怕一間最破的旅館房間。”
“我睡在下水道裡,那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城管們還以用冰水把我潑醒為樂。”
另一名感染者咬著牙,用力捶打著地麵:
“【烏薩斯粗口】!一開始我還是個烏薩斯軍人,為了搶救一個即將爆炸的鍋爐倉,老子差點丟了兩條胳膊。”
“哈!結果正好,那個腦滿腸肥的士官,把責任全部推到了我的身上,報告書上麵全是操作不當,但甚至都有大量病句和錯彆字!”
“然後我就莫名其妙地被送進了看守所,沒隔半天就把我丟進了附近的礦場,我求了同伍的那麼多士兵,沒一個願意幫我一把!”
“新切爾諾伯格!老子寧願為了它賣命也不會再回軍隊那個臭爛屎坑了!”
大家都看著塔露拉,語氣殷切,幾近懇求:
“塔露拉!塔露拉!你會帶我們去新切爾諾伯格的吧?我懇求您……我……我……我願意為此奉獻我擁有的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
“我們隻渴望……安寧。”
一名年紀約莫隻有不到十歲的感染者小女孩依偎在自己母親懷裡,哭著說道:
“媽媽……嗚嗚嗚……我們……我們想去新切爾諾伯格……”
塔露拉實在是欲言又止,她隻能一邊給眾人添粥,一邊點頭。
“……”
而蘭柯佩爾遠遠地看著被眾人圍住的塔露拉,沒有上前打擾,這是塔露拉自己要麵對的一切。
是啊,新切爾諾伯格,感染者的第一座家園,無數流離失所的薩卡茲們的小卡茲戴爾,的確真真切切地存在了。
然而……隻有一座城市,怎麼足夠?
或者說,隻是一座城市,又能如何?
“新切城……已經接近滿員了,移民計劃也已經漸漸停止。”
“雖然隻是再塞這麼二三十人不打緊,可是……整個烏薩斯有多少個這樣的‘二三十人’呢?”
蘭柯佩爾同樣語氣複雜地自言自語。
【“蘭柯佩爾,隻是,你一定要明白一件事。”】
【“擁有選擇往往已經是件足夠奢侈的事,更不用說去賦予。”】
【“尤其是賦予他們美好的事物。”】
在新切城即將出發時,Miery的話仍然在自己的腦海中閃動。
“必須要想辦法和烏薩斯帝國談判,這件事情必須儘早提上日程,希望維特已經收到了魏彥吾的信使寄出的信件。”
蘭柯佩爾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噗噠噗噠噗噠……
此時,遠方再一次傳來一連串綿密的腳步聲,轉身看去,是九也收到了通知,帶著大部隊也進入了村莊,與塔露拉和蘭柯佩爾彙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