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最毒莫過婦人心,女人要是狠起來,男人全得靠邊站。
玫瑰想得到的東西,必須得到,如果得不到,會親手毀了它。
她十二歲被父親賣給海爺,海爺親手調教,培養了一條毒蛇。
玫瑰早就放棄了自尊,她要反噬,反噬所有給她痛苦的人。
人性的最後一道屏障是親情,當親情失去後,她對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一絲眷戀,她苟活於海爺的魔掌,用儘一切力量活下來,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複仇。
第一個複仇對象,竟是陳三爺。
陳三爺和她沒過節,她為什麼這麼恨陳三爺?
因為情。
情是孽海之根,殺念之源。自古凶殺案,歸根結蒂兩件事:財與色。
玫瑰對陳三爺一見傾心,本以為這個小子就是個江湖賭徒,吃乾抹淨抬腿就走的那種,沒想到陳三爺所做的一切讓她怦然心動,她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陳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陳三爺越是不接招,她鬥誌越勇。
直到沈心茹的出現,她醋性大發,動了殺念。
其實那天傍晚,在河沿“小天杠”賭檔,她哪裡都沒去,一直在小樹林等待陳三爺出來。
陳三爺出來後,她故意躲開,本想逗逗陳三爺,看看自己如果突然消失,陳三會不會心急如焚。
可陳三爺心裡隻想著趕快完成任務,解救大流雜技團,根本沒去尋她,晚上去河床窩棚裡繼續賭錢了。
她心中已有三分怒氣,後來,陳三爺被一群賭徒追趕,又被汽車撞了,她本想跑過去施救,卻沒想到車上走下一個女人,吩咐司機把陳三爺拉走了。
沒開多遠,就進了教會醫院。
玫瑰一直暗中觀察,發現陳三爺和沈心茹似乎心互有好感,陳三爺出院後,拖著病體,還幫沈心茹嚇退了街頭小偷,而後兩人街頭散步,最終去了沈心茹家裡,紅燭晚宴,好不自在。
那一刻,玫瑰悲從心起,我對你這麼好,你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和沈心茹一麵之緣,你卻情有獨鐘。
如果換作彆的女子,玫瑰無所畏懼,但沈心茹的魅力,是她不能比的。
她分明看到了陳三爺欣賞的目光和羞澀的神情,這種表情,陳三爺從來沒對她做過。
玫瑰由悲生怒,毒性爆發。
她繼續跟蹤陳三爺,陳三爺整個收徒過程,儘收眼底,確定了陳三爺的住處和計劃後,她又跟蹤沈心茹。
沈心茹的司機暴露了一切,每天接送沈心茹往返學校與家,而後開車去蕉爺府上彙報平安。
玫瑰猜到了,沈心茹是蕉爺的女兒。
於是她撒下一張大網,要讓陳三徹底完蛋。
那時,天津和上海盛行“拆白黨”,拆白,是“擦白”的諧音,就是擦脂抹粉的男人,小白臉,打扮好了,勾引女人,吃軟飯。
玫瑰故意出入咖啡廳和麵包店,火辣的身材惹人注目,很快釣了一個小白臉。
小白臉做夢都想不到他想吃掉麵前這個女人,卻被這個女人吃掉了。
玫瑰兩腿一劈,小白臉鑽了進來,被玫瑰弄得神魂顛倒。
玫瑰謊稱自己是商貿公司老板的女兒,天生叛逆,離家出走,小白臉就好這口,吃的就是大家閨秀、傻白甜。
玫瑰滿嘴謊言、談吐不俗,把小白臉騙得一愣一愣的,真以為自己馬上要做金龜婿了呢。
他忘了,男有拆白黨,女有仙人跳,紅刀子進去,綠刀子出來,紮你苦膽。
玫瑰說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又不想和家人聯係,隻能暫時苦日子,小白臉慷慨解囊,把以前騙其他女人的錢全拿出來,供二人揮霍。
玫瑰帶著他出入賭場,說自己八字旺夫,小白臉起初不信,後來頻頻贏錢,笑得前仰後合。
這叫“借雞下蛋”。
蛋下得差不多了,玫瑰移花接木、禍水引流,故意讓小白臉在賭桌上漏了馬腳,賭徒們發現小白臉“出千”,十幾條大漢一通暴捶,把小白臉捶死了。
其實都是玫瑰在“出千”,和陳三爺如出一轍:頂王八。
隻不過陳三爺沒害人之心,玫瑰卻有殺人之意。
她的身子不能白嘗,得付出生命。
隨後,玫瑰守在大煙店門口,專等抽大煙的煙鬼到來,有些煙鬼囊中羞澀,在煙店門口來回徘徊,玫瑰湊上去:“給我辦件事,每人二十顆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