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陳三爺還在昏睡,龍海升就來到長樂坊,長樂坊依舊熱鬨非凡,從白天到晚上,通宵達旦,十二個時辰,連軸轉。
賭徒源源不斷,坐下就不起來,不輸光所有錢財,絕不抬屁股。
他們是真能熬,腎上腺素飆升,賭,是一種陰魔,勾著人的靈魂,使人感覺不到累。
棍兒趕忙推門進了陳三爺的臥室:“水爺,龍先生來了!”
陳三爺睜開朦朧的睡眼,打了個哈欠:“樓下場子怎麼樣?”
“沒毛病!昨晚,至少進賬十幾萬!”
陳三爺坐起來,下床,穿上拖鞋,進了盥洗室,刷牙、洗臉、抿頭發。
龍海升推門而入:“水弟?”
陳三爺趕忙從盥洗室出來:“三哥!”
“醒酒了沒?”
“不好意思,昨晚讓三哥見笑了!”
“無礙,無礙!這才說明咱兄弟感情深呢!”
“三哥,坐!棍兒啊,去倒兩杯咖啡!”
“好的,水爺。”棍兒應諾。
陳三爺陪著龍海升坐在沙發上,道:“三哥,這裡由我守著,您放心!還是要提防蕉老二,您儘量少露麵。”
龍海升點上一根雪茄,道:“我今天是有事找你。”
陳三爺一愣:“什麼事?”
龍海升詭異地看著陳三爺,似笑非笑。
陳三爺心裡有點虛:“什麼事啊,三哥?”
“你有喜了!”
“我?我能有什麼喜啊?我又不是女的,還能懷上?”
“哈哈哈哈。”龍海升大笑,“你還記得嗎?之前,有一個叫‘四太太’的女人,經常來咱們這裡賭錢?”
“哪個四太太?往咱們這兒來的,除了太太,就是小姐。”
“長得很好看,特有氣質,出手闊綽,每次贏了錢,都給荷官打賞!”
陳三爺眉頭微皺:“喔……我想起來了,好像是西北軍一個副官的四姨太,住在租界的洋樓裡,咋了?”
“她可不是一般人,韓複榘的小姨子!”
“然後呢?”
“她看上你了!”
陳三爺眨眨眼:“所以呢?”
“所以,人家托媒,讓我牽這個紅線!”
陳三爺清了清嗓子:“三哥,三哥,咱們捋一捋啊,大軍閥韓複榘的小姨子,看上我了……讓你來說媒……”
“對!”
“她是有夫之婦啊!既然是小姨子,必然有小姨夫,她是那個副官的老婆啊!哎?對了,那個副官姓什麼來著?”
“姓程,叫……叫幾把什麼來著?忘了!”
“這不胡鬨嗎!”
“一點都不胡鬨!程副官死了!上個月,在熱河,長城外,聽說被奉軍刺殺了。四姨太現在帶著三百萬家業,尋良夫!”
陳三爺趕忙擺擺手:“彆了!彆了!我可不是什麼良夫!三哥,你趕緊替我拒了!”
龍海升嘿嘿一笑:“兄弟啊,我拒不了,她可不是一般人!話又說回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成個家了,四姨太出身名門望族,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諸子百家,無所不曉……”
“嗯!還會賭錢,麻將牌九無所不知,撲克骰子無所不能!”
“哈哈哈哈!”龍海升大笑,“這不正合適嘛!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多好啊!”
陳三爺無奈地說:“她都多大了,不合適啊!”
“才比你大八歲,35,還能生!你一直惦記的師姐,和她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