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既是智慧的教堂,也是愚蠢的染缸。
沒經曆過足夠的事,你就不可能增長足夠的智慧。
年齡小就是年齡小,閱曆淺就是閱曆淺。
陳三爺再聰明、再能算計,還是輸給了蕉萬山。
他唯一算錯的是人性,他天性善良,低估了彆人的惡。
哪個爸爸會把自己女兒當誘餌?
蕉老二!
這個大腹便便、大奸似忠的五十歲男人,自從被凍壞了腎、失去男性功能後,心理就有點變態了。
男人活在世上,終其一生,就兩件事:金錢和美女。
文雅點講:事業和愛情。
現在美女和愛情與他無關了,他所有心思都用在了你爭我鬥上。
而且他在正常男人麵前,有一種自卑感,雖然他從不表露,但內心隱隱作痛。
他忌妒全天下生理正常的男人!
因為這些男人,可以“春風得意馬蹄輕,一日看儘長安花!”
他女兒沈心茹就是一朵怒放的牡丹花,一想到將來某個男人會采下這朵鮮花,他就猶如吃了一口大糞,噎得上不去、下不來。
尤其是陳三這種玉樹臨風的男人,更讓他天然就有一種排斥感。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講,他都必須滅了陳三。
陳三爺到底還是陳三爺,最關鍵的時刻,還是留了一手,勉強活了下來。
他感謝他的恩師“大流馬”,生前一直告訴他:萬事留後手。
這個後手,就是在扮作乞丐,行乞過程中,獲悉的那則《賭神入津,“踢館”長樂坊》的頭條新聞。
他和玫瑰雖然扮成乞丐,混在丐幫的大軍裡,但他一日不忘看報紙。
每天早起進城乞討時,佇立城鄉結合部,他不敢進城,但他可以雇傭小乞丐給他買報紙。
三個銅板就耍得小乞丐團團轉,小乞丐買了報紙帶回來,拿給陳三爺看。
陳三爺對天津衛的情況了如指掌。
成也乞丐,敗也乞丐。
龍海升和小諸葛用的也是這一招。
乞丐也是有組織的,劃分地盤,固定群體,固定地界。
“小諸葛”把天津衛的丐幫頭頭,召集在一起:“各位師傅,明人不說暗話!有勞各位,給找個人!哪家地盤上如果見到一男一女,年齡二十六七歲,請及時告知!”
說完甩出一袋大洋,付了定金:“這是龍三爺給的賞錢!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老乞丐們頻頻點頭,拿了大洋千恩萬謝,保證完成任務,他們可惹不起龍海升。
於是,陳三爺和玫瑰很快被發現了,儘管他倆裝得很像,說是外地來天津看病的,女子患有婦科疾病,丈夫陪著前來尋醫,花光了盤纏,病也沒治好,隻能流落他鄉。
陳三爺之所以給玫瑰安一個“婦科疾病”的帽子,就是怕有些男乞丐半夜性起,做出一些不軌之事。
這才有了“小諸葛”提槍乍現,陳三爺和玫瑰被捉,那一幕。
陳三爺又回到了長樂坊。
他得對戰賭神“老華爺”。
拚儘平生絕學,也得打贏這一仗。
其實,陳三爺也不明白,一向低調的老華爺,怎麼突然從上海跑到天津與龍海升為敵呢?
天資聰穎的陳三爺開啟了邏輯思維:
龍海升的死對頭是誰?蕉老二。
龍海升被乾趴下,誰最受益?蕉老二!
想到這兒,他忽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是蕉老二發布的沈心茹的照片!
是蕉老二把老華爺叫到天津的!
可又有點說不通,雖然蕉老二坐鎮津門,能量很大,但現在已經不是北洋時代了,曆史已步入南京國民政府時期。
蕉爺在天津寶刀不老、餘威猶在,在上海,不一定好使。
老華爺會聽他的?
百思不得其解。
這恰恰是蕉老二的老謀深算之處。
蕉老二之前這段時間為什麼這麼老實?長樂坊重新開業,陳三爺和龍海升玩得風生水起,他無動於衷,龜縮不動?
天要令其亡,必先讓其狂!
蕉老二是“嘗將冷眼觀螃蟹——看你橫行到幾時!”
你龍海升和陳三就作吧。
作得緊,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