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張公子!”
“我就知道是張憲廷那小子!回去告訴他,有種自己過來單挑!學學普希金,學學伽羅華,學學西部牛仔,為愛決鬥!”
“大哥,你不是馬戲團的?好博學啊!早知道就不來打擾您了!”
白小浪一陣詫異:“什麼意思?”
“一直以為您是馬戲團的呢,看來不是!”
白小浪越發疑惑:“為什麼覺得我是馬戲團的呢?”
那打手嘿嘿一笑:“跟蹤您時,看您打扮,紅皮鞋、綠西褲、蝴蝶領結、白西服,以為是馬戲團的小醜呢!”
“我去尼瑪的!”白小浪一腳將對方踹倒,“這是最新潮穿搭!”
十幾個打手跌跌撞撞回去後,張憲廷大怒,直接找到自己老爸張督辦,聲稱要滅了白小浪。
張督辦看著自己兒子,冷笑道:“你瞧瞧你這個德性!為了一個戲子,至於嗎?”
“這不是戲子,這是麵子!”
張督辦一愣,點點頭:“爹就為你找回這個麵子!”
張督辦上麵還有一個劉都統,手握兵權,炙手可熱,兩人是拜把兄弟。
張督辦講明事情緣由後,劉督統二話不說,直接派了一個連的兵力過來,把“長樂坊”給圍了。
龍海升都懵了,跟劉督統沒過節啊?
後來才知道,是自己的表弟白小浪闖的禍,最終龍海升又掏出五十萬大洋,才把這個事了了。
可把龍海升氣壞了:“你他媽腦子裡是不是缺根筋啊?拿這麼多錢去包一個戲子?”
白小浪一笑:“愛情是無價的。”
龍海升氣得心肌都快缺血了:“無價的是吧?無價的……”說著低頭打開抽屜,一陣翻弄。
“表哥,你找啥呢?”
“我槍呢?”龍海升稀裡嘩啦地翻著抽屜。
白小浪一看龍海升真急了,忙說:“表哥,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撤了,你大姨還等我回家吃飯呢!”說完,轉身就跑。
龍海升提槍射擊,啪啪啪,三聲脆響,子彈呼嘯而出。
白小浪上躥下跳,左右挪移,浪步狂奔,逃掉了。
後來龍海升下了死命令:把白小浪趕出天津衛,不許再邁進天津衛一步!
白小浪無所謂,在哪兒都能混,和兄弟們揮手告彆,轉身離去。
兄弟們依依不舍:“浪哥,啥時才能回來啊?”
白小浪駐足,回眸一笑:“等龍海升請我回來的時候!”
他去了保定,五年,再也沒踏進天津一步。
據說是跟保定的“瓢把子”合夥開賭館了,也有人說他跟“特商”搗騰大煙。
黎明的曙光漂白了天際,晨曦灑落大地森林,天津衛又熱鬨起來。
陳三爺昨夜一個人又捋了捋整個計劃,趁著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回到市裡。
他買了一頂圓禮帽,戴在頭上,儘量壓低,遮蓋自己的麵容。
而後悄悄來到蕉爺府邸外圍盯梢。
他不敢靠得太近,蕉爺的“王牌刺殺隊”,共計十二人,晝夜輪流,護衛蕉爺。
都是武師出身,拳快腳狠,實打實的練家子。
他可不想和這群人迎麵撞上。
他躲在蕉爺彆墅街道對麵的一個麵包店裡,點了一個大麵包,一根火腿,找一個靠窗的位置,慢慢吃起來。
突然,蕉爺彆墅三樓陽台上一個人影晃動,走來走去。
儘管離得很遠,還隔著窗子,陳三爺一眼就看出,是沈心茹。
心立馬疼了一下!就像是被刀尖戳了一下。
沈心茹手裡拿著一本書,時而低頭看一眼,時而仰頭歎息。
陳三爺還不知道,沈心茹拿的那本書,正是當初他在沈心茹家裡吃飯那晚,看的那本書,鬱達夫的《沉淪》。
陳三爺當時沒看完,在第六頁,折了一個角。
沈心茹收拾書房時,發現了,知道陳三爺讀過這本書。
心愛之人動過,已有了心愛之人的氣息。
沈心茹把它珍藏起來,從那時起,每當沈心茹思念陳三爺,就會拿出這本書閱讀。
陳三爺望著沈心茹的身影,百感交集,他默默地將手伸進胸前的口袋,拿出了那張沈心茹的照片。
這張照片,一直貼著心口存放。
照片上,沈心茹略帶微笑,烏發後盤,那種純真、知性、美麗、善良,躍然紙上。
陳三爺看著沈心茹的笑容,無比心酸,一滴淚,啪嗒,落在照片上,他趕忙擦乾淨,將照片揣入懷中。
生與死,愛與恨,複仇的烈火,情愛的雨露,交織在一起。
沈心茹就像一朵聖潔的白蓮,在第一次見麵時,將人間的最純最美,注入他的心脾。(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