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就玩大的,沒那金剛鑽,不攬瓷器活,玫瑰死了,師姐也走了,除了沈心茹,他再也無牽無掛,弄到這種地步,沒什麼可顧及的了,殺儘魑魅魍魎,抽乾惡人錢財。
這是一場豪賭,也是一場救贖。
路怎麼走,事怎麼辦,他心裡清楚。
陳三爺走出長樂坊,他根本沒去見市長,市長才不會見他,他還沒達到隨意出入市長辦公室的地位。
他去了哪裡了呢?
靜月寺。
馬場北行三裡,一個破舊的廟子。
據說弘一法師出家前,與這裡的一位高僧多有來往,這高僧法號“鐵橋”,祖籍河北滄州,俗名李文萊,直隸有名的大禪師,當時保定大慈閣的住持,就是鐵橋禪師的徒弟。
陳三爺自幼受母親影響,親近佛家。
他覺得自己造孽太多,無法排遣,更不知未來如何,想拜謁鐵橋禪師,寄望指點一二。
鐵橋禪師沒見他,小僧通秉:“師父,津門水爺來了,想要拜訪您。”
鐵橋禪師正在打坐:“不見。”
“他捐了1000大洋的香火錢。”
鐵橋禪師依舊麵色不改:“不見。”
“師父,他可是大人物。”
“不見!
小僧隻得走出禪堂,麵對陳三爺:“師父在打坐,不方便見客,施主還是……”
“明白了!”陳三爺雙手合十,“有勞小師傅了,我走了!”
一出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四姨太!
四姨太一驚:“你怎麼在這兒?”
在四姨太心裡,陳三早已飄洋過海,不知去哪兒了。
陳三爺笑道:“我來上香,姐,你怎麼也在這兒?”
“我也來上香!”四姨太說道。
“給誰上香?”
“給我丈夫!每月初一十五,我都會來!”
“哦,那您先去上香,我在門外恭候!”
四姨太驚得瞠目結舌:“你沒走啊?”
陳三爺笑著搖搖頭。
四姨太莫名其妙:“發生了什麼?”
“姐,你最近在哪兒?沒在天津啊?”
“我去北平了啊!你托付我30萬,我得替你還給秀秀啊!我帶著錢去了北平,秀秀陪著我在北平玩了十多天,我剛回來!”
“難怪你不知情,我沒走,我繼續經營三大賭場了!”
四姨太眼前一黑,既高興,又傷感,高興的是,陳三沒走,傷感的是,陳三走不了了,依舊刀尖度日、命懸一線。
“待會兒再聊!”四姨太在雷子的護衛下,走進了寺廟。
很快,四姨太上完香走了出來,瞥了陳三爺一眼,笑道:“你沒走,也不言語一聲!這是不想和姐來往了?”
陳三爺趕忙說:“豈敢啊!事情千頭萬緒,一直焦頭爛額。”
四姨太咯咯直笑:“你呀,生來操心的命!走,陪姐去吃飯!咱姐弟倆敘敘舊!”
陳三爺一愣:“姐,我今晚有約。”
“約的誰?”
“京城來的貴客。”
“男的女的?”
陳三爺笑了,他知道四姨太故意戲謔他,忙道:“男的,都是男的。”
四姨太咯咯一笑,走到自己車前,打開後車門,從後座上拎出一盒點心:“給!這是京城桂花坊的點心,我說不帶,秀秀非要給我帶,你有口福,拿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