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不負責任!”一向尋花問柳、早年浪蕩輕浮的蕉老二竟然說出這句話。
陳三爺惘然一笑:“爹,蕉爺!您何曾拿我當自己人?您何曾真拿我當女婿?您一直防著我,我死了,你就徹底放心了!”
“你……”
“爹,咱倆的相遇,是前世的孽緣,我和茹茹的相識,是今生的緣分,茹茹沒有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為我一直以來給你製造的麻煩道歉!陳三命淺福薄,夠不上茹茹,但我們就是相愛了,您是茹茹的親生父親,是我一輩子的嶽父!對也罷,錯也罷,您都彆在意,我死後,請照顧好茹茹!”
蕉爺一陣心痛:“陳三啊……”
陳三爺正色道:“爹!千萬彆心軟!您曾經對我說過,一個男人,兒女情長,成不了大器!我離開茹茹,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蕉爺怒道:“你這不是去賭,你這是去赴死!”
“爹,你不是一直想讓我死嗎?你是對的!我活著,任何人都沒好日子過!我也發現了,我是萬惡之源,罪魁禍首,我罪該萬死!我沒說氣話,我是實話實說!”
蕉爺一驚:“陳三,是條漢子!這麼多坎都闖過來了,這一次,你不能輸!”
陳三爺一笑:“爹,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
大戰開啟!
“雀子堂”內鴉雀無聲。
掉根針,都能聽見。
所有人屏住呼吸,觀看這一空前賭局!
雙方之前達成協議,陳三爺和白小浪都不沾牌,由荷官發牌。
而荷官,也不能由一方指定,而是雙方各出一個。
每人發一局,相互輪換。
在賭界、政界、軍界麵前,這場賭博,要做到絕對公平!
白小浪一方的荷官,是肥姐;陳三爺一方的荷官,是甜甜。
公對公,母對母,平分秋色。
鐵良高喝一聲:賭局開始!
肥姐先發牌,這是“搬點”環節,肥姐先後給白小浪和陳三爺各發了一張。
雙方亮牌:
白小浪是方片9,陳三爺是梅花5。
白小浪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坐莊!”
陳三爺也一笑:“在保定,本來浪公子就是莊家!”
肥姐再次洗牌,而後,給白小浪和陳三爺各發三張。
雙方玩的是“打沙蟹”,三張暗牌。
白小浪拿到牌後,看了看,笑道:“我怕你不跟,先叫少點,兩萬!”
陳三爺也看了看牌,笑道:“我也怕對不起浪公子,客隨主便,我跟兩萬!”
白小浪哼哼一笑:“叫少了,恐辱了陳三爺的身份,5萬!”
陳三爺嗬嗬一笑:“浪公子大氣,貼貼膘,跟5萬,再加50萬!”
白小浪嘴角露出一絲邪笑:“津門賭神,名不虛傳,可惜,我表哥龍海升,陰魂不散,我為他叫一次,100萬!”
整個大廳發出“哇”地一聲,眾人沸騰。
陳三爺一皺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三張牌,有些猶豫,思忖片刻:“龍三爺對我有知遇之恩,你為他叫了,我得奉陪!跟!100萬!”
白小浪點點頭:“我表哥看得起你,可惜了,他這輩子,就看錯這一次,我得為他招招魂,500萬!”
陳三爺額頭沁汗,思量片刻,咬咬牙:“也許吧,是非對錯後人說,龍三爺肯定恨我,但絕不會怪我!我不跟了!”
現場觀眾“哦——”地一聲,陳三爺第一把認輸了。
記者紛紛舉起相機拍照。
眨眼的工夫,陳三爺輸了150多萬!
這對平民百姓來說,是天文數字,一輩子也掙不了這麼多錢。
“水門堂”的荷官們坐不住了,柔柔、彎頭、棍兒、肥牛,驚得瞠目結舌,在他們眼裡,陳三爺是神、是霸主、是高手中的高手,從來沒有“輸”這個字眼。
軍閥們表情淡然,不露聲色。
蕉爺眉頭一皺,但很快平靜下來。
上海幫冷眼旁觀,默默點頭。
二十個賭界元老,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白小浪一方喧囂了,腎先生、肥姐、臭哥、鐵良、鐵蛋、柱哥、梆子哥,手舞足蹈,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一局150多萬,夠刺激!
很快,第二局開啟了。
這局由甜甜發牌,甜甜的手都顫抖了,作為一個賭場資深女荷官,在天津衛時,她從來沒這麼緊張過,現在,客場作戰,自己老大首戰失利,她都肝兒顫了。
她緊張地瞥了陳三爺一眼,陳三爺衝她點點頭,微微一笑,那意思是說:放心發牌,彆露怯!
甜甜洗牌後,給陳三爺和白小浪各發三張,都是暗牌。
白小浪上一把贏了,依然是莊家,以手遮掩,看了看牌,道:“《茶花女》你看過沒?”
陳三爺一愣:“看過!”
“她胸大不?”
大廳裡的人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
陳三爺嗬嗬一笑:“我沒測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