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最搞笑的,最搞笑的是“灣仔賭棍”豬頭彪。
香港仔也來湊熱鬨了。
陳三爺就納悶了,就不能起個好聽點的綽號嗎?
豬頭彪?跟豬頭掛鉤,還能有多大智慧?
這哥們是“九龍城寨”長大的,“九龍城寨”這個地方說來話長了,最早在宋朝時,叫“官富寨”,清朝初年,叫“九龍村”,後來清廷頒發了遷海令,“九龍村”改名為“九龍寨”。
鴉片戰爭後,清政府割讓香港島給英國,清政府在“九龍寨”周圍架起城牆,正是因為這道城牆,“九龍寨”的名字也就變成了“九龍寨城”。
後來估計是“九龍寨城”叫著不順嘴,叫著叫著,就變成“九龍城寨”了。
再後來,清廷滅亡,“九龍城寨”逐漸成了一個三不管的地帶,0026平方千米的地方,住了好幾萬貧民,成了人口密度最大的貧民窟,這裡黑道猖獗,賭博、販毒、色情行業,超級發達。
能在這裡長大的人,絕對是真金不怕火煉。
豬頭彪,原名雷彪,長得像個小豬頭,腦袋有點怪石嶙峋,下顎特彆寬大,腮幫子比較突出,比耳朵寬,據說這樣的人,比較狠。
豬頭彪,對記者放言:“我和陳三同歲,都係(是)青年才俊,我要和他公平競爭!以前,我一直想和他賭一把,沒機會,現在他公開舉辦賭王大賽,我就來了!”
記者問:“你是為了打敗他而打敗他嗎?就是為了爭個‘賭王王中王’的稱號?”
他霸氣回答:“這隻是其一,我聽說他的老婆沈心茹,好靚女,我還看過他老婆的照片,我好中意她的,我打敗陳三,就可以迎娶靚女。”
記者都懵了:“你怎麼這麼了解沈心茹?你跟她很熟嗎?”
豬頭彪大笑:“我難道不看報嗎?我也識字的!中英日貿易談判,照片辣麼大,我有看過的!最近,《津門報》又發消息,被香港的報紙轉載,沈心茹入駐長樂坊,成了賭場領軍人物,我也知道的!我超喜歡她的!”
但,豬頭彪最後這句話,沒被記錄,《滬報》上是沒有的,隻記錄到“中英日貿易談判”那句話,因為皮爺嚴密封鎖消息,不讓陳三爺知道天津的絲毫信息。
天津的消息,通過孫鶴的報道,傳遍全國,唯獨,上海,沒有任何消息。
可皮爺不知道,陳三爺,通過鄭小俊,早已洞察了天津的一切。
在你死我活的爭鬥中,情報,是多麼地重要!
雖然滬報記者,隻報道了豬頭彪的前邊半段話,在陳三爺看來,已經笑掉大牙了。
陳三爺看著報紙上豬頭彪的照片,感覺自己都穿越了,穿越到《西遊記》裡,豬頭彪特彆像小人書裡畫的豬八戒的形象。
今天看到這份報紙,是陳三爺來到上海後,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陳三爺好久沒這麼笑過了。
他本來是個很開朗的人,當年在大流雜技團,他是個開心果,每次表演魔術之後,全場掌聲雷動,師父大流馬都滿意地點點頭。
晚上,師父花錢,請大家吃飯,為他開慶功宴。
酒席之上,師兄弟,師姐妹,都捧著他,師父也寵他,他繪聲繪色地講笑話,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那段時光,現在想來,真的太美了。
可他沒珍惜。
離開雜技團,踏入江湖之後,他再也沒這麼開心過。
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了,全是愁事,全是眼淚,全是血光之災。
當一個人,連續幾年,都在壓抑中度過,他的性格,就會改變,變得沉默,變得寡言少語,即便開個玩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為的是逢場作戲。
他的童真,已經失去了,天性裡的快樂性格,漸行漸遠。
生活,把他塑造得疲憊不堪。
怪誰呢?
隻能怪自己。
當年,沒人逼他離開雜技團,是他自己非要走的。
“三秦賭霸”苗海川、“賭王之王”杜穿腸、“灣仔賭棍”豬頭彪,給他帶來了快樂,尤其是豬頭彪,竟然惦記沈心茹,咋想的?
自己老婆被彆人惦記,這是無上的榮耀,說明自己老婆是真的太美、太迷人。
從天津衛,到尖沙咀,沈心茹的魅力已經輻射半個地球了。
否則的話,當彆人一看到自己老婆,就想吐,毫無勾引之心,那說明太失敗了。
男女之間,就這點事,說透了,就是“色”。
嘴上不說,心裡癢癢,這叫偽君子。
曾國藩當年寫日記,坦言自己就是喜歡同僚和下屬的小妾,每次都偷看,一邊看,一邊罵自己是畜生。
這是人性和人倫的鬥爭。
曾文正公肯坦白,是人性的自白。
麵對美女,人類的第一反應都是一致的,境界的高低,在於第二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