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不作聲了。
陳三爺偷偷瞥了騷爺一眼,又輕聲罵了一句:“燒豬蹄。”
騷爺勃然大怒:“我日你姥姥!”
陳三爺聲音極小,皮爺沒聽見,但騷爺破口大罵,皮爺聽見了,登時怒道:“沒完了?!老騷,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是他先罵我的!”騷爺辯解。
“我沒罵他。”陳三爺否認。
皮爺無奈地咬咬牙:“怎麼都跟三歲小孩一樣?都到了什麼時候了還吵嘴架?誰再罵人,我把他嘴縫起來!”
兩人再次沉默不語。
皮爺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撲了撲胸脯,排解鬱悶,畢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真鬨心,隨後看了陳三爺一眼,道:“陳三,現在這個局麵,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你的人辦事不牢,導致全麵崩盤,我能怎麼辦?”
“我的人辦事不牢?是你辦事不牢!”
“我也是你的人啊!”
皮爺一愣,隨即怒道:“小子!彆耍嘴皮子了!用手摸摸腦袋,看看你這顆腦袋還能在脖子上待幾天!”
“我無所謂!”陳三爺決然說道。
“喲嗬?長本事了?還有藍月!藍月也得死!”
“藍月也無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陳三爺灑脫說道。
皮爺驚詫地看著陳三爺:“跟我玩滾刀肉?”
陳三爺一笑:“陽謀嘛,跟你學的!”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皮爺怒吼一聲。
“你不敢!2000萬的盤子,你托不起!宰了我,杜大老板就會切了你!”
皮爺嗬嗬一笑:“小子,玩得挺溜,可惜,操之過急,還是年輕啊。”
“此話怎講?”陳三爺問。
皮爺笑道:“2000萬資金,還沒正式啟用呢!無非是你請那群賭徒吃了一頓飯,花了幾萬大洋而已,我賠得起!2000萬,是給你準備的賭資,決賽時用,現在用不著了,我殺了你,賭王大賽就此結束,杜大老板沒什麼損失!”
“哈哈哈哈……”陳三爺仰天大笑。
皮爺和騷爺莫名其妙
“瘋了,瘋了,嚇瘋了,皮爺,這小子嚇瘋了!”騷爺冷笑著說。
皮爺不解地看著陳三爺:“你笑什麼?”
陳三爺收斂笑容,赫然說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再厲害的老江湖,也會馬失前蹄!”
皮爺哼哼一笑:“說來聽聽!”
陳三爺冷冷一笑:“大賽進行三天了,每天必定淘汰40人,七成人可以自行兌付,還有三成,是窮鬼,無法兌付,賭徒無法承兌,賭場包賠到底,這是我們事先的承若!你那2000萬雖然沒有啟動,但賬麵上,您已經虧欠賭徒1000多萬了,現在結束比賽,債務就得立馬承兌,你敢賴賬,你看那一百多號賭徒會不會跟你拚命!”
皮爺聽罷,心裡撲騰一聲:壞了!掉進去了!
陳三爺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皮爺。
皮爺眉頭緊皺,魚尾紋更加深重,宛若蜘蛛網,掛在奸門,思忖片刻,厲聲說道:“既如此,那就一起死!我先弄死你!老騷,拿槍,把他斃了!”
騷爺正求之不得呢,從腰間拔出手槍,對準陳三爺的腦袋。
陳三爺忙道:“慢著!”
皮爺目光陰鷙:“還有什麼屁要放?”
“落日歸來複明朝,一片殘陽映海潮!凡事都有翻盤的……”
“我不想聽你囉嗦了,我受夠了!開槍,開槍!斃了他!”皮爺大吼。
騷爺猛地扣動扳機,陳三爺一伸手,快如閃電,奪下手槍,槍口一轉,倏地對準騷爺。
騷爺根本沒反應過來,槍就到了陳三爺的手裡,此刻他才明白,陳三,為什麼叫“鬼手陳”。
皮爺大驚失色,現在屋子裡就三個人,槍到了陳三手上,局勢驟然緊張。
陳三爺用槍指著騷爺的額頭,對皮爺說道:“皮爺,現在你倆的命都在我手上,你怎麼說?”
皮爺冷眼相對,怒道:“那你就開槍!我若眨一下眼,就不是大腳皮!”
果真是碼頭混出來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