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爺做局騙人,摸排對方家底,都是鐵良先行,將對方的田宅商鋪、家中女眷,摸得一清二楚。
所以陳三爺才能在牌桌上對症下藥,把對方家底掏空。
曹縣十五家“六合義”賭檔,風生水起。
隻是後來,陳三爺看到有賭徒的老婆上吊自殺、賭徒父母無家可歸,他實在受不了了,才金盆洗手。
但,凡所過往,皆有痕跡。
做過的孽,總要償還。
鐵良反噬他,也是罪有應得。
隆冬季節,夜長天短,兩個小時後,陳三爺進京了。
此刻已是淩晨4點多,但天色漆黑,北平多雲,伸手不見五指。
沿著護城河行駛,很快來到了德勝門——秦淮賭坊。
怪不得叫“秦淮賭坊”呢,緊鄰護城河,盞盞紅燈籠挑起,幾隻烏篷船在河麵上蕩弋,賭坊的後側已經擴展到護城河的石堤上,打開窗戶就能看到蕩蕩河水,一種“小江南”的感覺。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這首詩用在這裡無不合適,日本鬼子都占領東三省了,河套地區也被染指,長城以外就有日本鬼子的屯兵,北平護城河下,竟然歌舞升平,賭徒在賭,妓女在歌唱,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陳三爺將車停在賭坊對麵的鬆樹林中,自己下車,戴了墨鏡,摸了摸腰間的槍,徑直走入賭坊。
“喲——客官,您好!裡麵請——”一個女服務員奔過來,攬住陳三爺的胳膊。
陳三爺放眼一看,屋內十幾張在桌子,幾十個賭徒賭得正歡,沒人在意陳三爺的到來。
陳三爺怕打草驚蛇,趕忙把女服務員拽到一個僻靜處,道“阿姨,我打聽個人。”
女服務員頓時不悅“阿姨?我有這麼老嗎?”
平心而論,這裡的女服務員確實不如天津和上海,都是上了年紀的老掮客,雖說沒到七老八十,但個個都四五十歲,臉上搓了不知幾層粉,皺紋還是掩蓋不住。
已經儘量打扮自己了,依舊遮不住歲月的滄桑。
這裡的女服務員很多是陝西巷那邊的老窯姐過來的,黃賭毒不分家,搭上一個皮條客,隨時可以相互攢兌。
“大姐……”陳三爺自覺冒昧,趕忙改口,“我打聽個人……”
女服務員一笑“大姐也不行啊,你外地來的?叫妞子!”
陳三爺差點吐了,哎呀媽呀,還妞子呢,都多大歲數了,老妞子,這玩意就像榆木疙瘩,經年日久,怎麼刮皮,也無法煥發青春了。
陳三爺警覺地掃視四周,不想廢話了,掏出一摞大洋,直接拍在老妞子手裡“妞兒,告訴爺,鐵良和鐵蛋是否在這裡撐場子?他們二人是我的舊交!”
謔,氣勢出來了,氣勢是用錢堆起來的。
老妞子喜笑顏開,態度立馬轉變“撐場子的有幾個,但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我在這裡待了兩年了,沒聽說過什麼鐵良和鐵蛋。”
陳三爺知道二人換名字了,忙道“都是年輕人,二十多歲,一個長得像蛤蟆,眼球鼓鼓的,一個謝頂,謝得根毛不剩!”
老妞子眼睛一亮,尖叫道“有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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