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誌波和馱爺又細細商議了一番,最終海誌波接受建議,慨然說道“伯伯,以後我都聽您的!”
“好孩子!”
“眼下,我先帶著家父和兄弟們的屍首回東北發喪,待發喪完畢,我即刻回北平和海伯伯共商大計!”
“好,我派幾個人護送你們回去!老朽本想一同與你回去,於葬禮上送海爺最後一程,可東北天寒地凍,我又風燭殘年,恐怕身子頂不住。”馱爺歎道。
“不不不!海伯伯不必客氣,隻需安心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
很快,海誌波和隨行而來的幾個家仆包裹了海爺的屍體,搬上卡車,星夜趕往東北。
海誌波走後,馱爺目視眾人,道“怎麼樣啊?你們感覺海誌波能撐起咱們的貨運路線嗎?”
邢二爺轉了轉縹緲的眼球,歎道“大哥,我承認我錯了,我之前說把海誌波扶起來,今天看了他這個樣子,我感覺扶不起來。”
楊五爺點點頭,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爛泥扶不上牆,狗肉上不了正席啊。”
錢六爺伸了伸纖細的脖子,附和道“可憐海震宇一世英名,怎麼生的兒子都是傻瓜?!”
馱爺不置可否,扭頭看看潘召“你覺得呢?”
潘召思忖片刻,猛然說道“他不是傻瓜,他是高手!”
邢二爺、楊五爺、錢六爺,皆一愣。
馱爺笑著問“說說,他高在哪兒?”
潘召回答“這小子裝傻充愣!扮豬吃虎!”
馱爺聽罷,仰天大笑“黑廝啊,黑廝,今天這個局麵,就是你看透了!海誌波,是大才!比海震宇那個賊王八還賊!”
邢二爺、楊五爺、錢六爺麵麵相覷。
此刻,回東北的路上,仆人開車,海誌波坐在一旁,眼神茫然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夜幕。
仆人問道“二少爺,剛才在馱爺府上,您為什麼胡言亂語?這樣豈不是讓馱爺小看了你?”
海誌波冷冷一笑“我就是要探探這個老東西的底!我就是想要知道他要乾什麼!”
仆人一愣。
海誌波解釋道“家門不幸,一夜之間連歿三人,海家隻剩下我了,我爹這一走,傷心的不僅是我,還有馱爺!他甚至比我更難受!”
“嗯?此話怎講?”
“這個老東西每次進貨,都有我爹協助,否則他的貨過不了山海關,我爹一走,他的買賣崩盤了!他現在是急不可耐地想要重整販毒路線!”
仆人一驚,道“明白了!所以二少爺剛才裝傻充愣,一切都答應了他!”
海誌波點點頭“否則,我們今晚都不一定能走出北平城!”
“好險啊,少爺!”仆人歎道。
“功名細中取,富貴險中求!”
“少爺,今後您作何打算?”
海誌波冷冷一笑,思忖片刻,突然眼中迸射兩道寒光,道“全麵倒向日本人!”
“啊?!日本人靠得住嗎?當年老爺在世時,也不敢全麵倒向,是留了退身步的。”
海誌波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眼下我們隻能靠日本人,東北這些所謂老哥們,根本靠不住,馱爺更靠不住!我爹一死,這些人恨不得馬上吃掉海家的家業!”
仆人聽罷,默然點點頭,忽而又問“那陳三的仇,什麼時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