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三千裡之外,上海灘,一個人,正坐在外灘九號二樓,靜靜地思考著人生。
他神秘,且優雅。
他冷靜,且睿智。
他無情,且縝密。
他無懼,且從容。
他自幼流落街頭,卻被黑幫納入幫派。
他遍嘗人間苦辣辛酸,卻不墮紅塵汙淖,鳥瞰一片孤城萬仞山。
他參加過北伐,為推翻北洋政府做過貢獻。
他上過戰場,真刀真槍和對方乾。
他穿越烽煙滾滾的生死火線,躍出三尺戰壕,喊著“打倒北洋政府”的口號,和戰友們衝向生與死的交界線。
他見過太多的血,太多的腸子,太多的腐爛。
他的心已冷,就像冰天雪地的冬天。
如今,他回來了。
受杜月笙之邀,打理“外灘九號”賭場。
色彩斑斕的賭場燈光,映照著他英俊冷漠的臉龐。
周圍的女荷官,浮光魅影般掠過,掀不起他內心一絲波瀾。
他鎮定,縝密,一絲不苟。
他有一雙神眼,明察秋毫,人稱“寶局判官”,他的南派賭技登峰造極,老華爺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他是陳三爺真正意義上的對手,他的名字叫——南擎天。
他不急於和陳三爺硬碰硬,他有他的計劃和打算。
上海灘新年的鐘聲已敲響,外灘一片喧囂熱鬨。
他透過窗子,冷靜地抽著煙,看著外灘的煙花綻放、燈火流離。
在他眼裡,陳三是對手,就像戰場上的敵人,他一定會把陳三消滅,把勝利的旗幟插入天津衛。
賭場的女荷官已蠢蠢欲動,誰不喜歡這麼冷峻的帥哥?
這種冷峻的酷範兒,無論是裝的,還是天生自帶,都會攪動少女的情懷,蕩起感情的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紅袖、珠珠、采薇,這三個之前服侍、看守陳三爺的女荷官,已經忘了陳三爺的模樣了,因為麵前的南擎天,已把陳三爺的容貌頂替。
藍月跟著陳三爺跑了,紅袖、珠珠、采薇,很忌妒。
嘴上不說,心裡明白。
本來四個人,情同姐妹,現在隻剩三個了,藍月自己享清福去了。
正在她們心裡空蕩蕩之際,南擎天回來主持賭場了。
他真的好英俊,好瀟灑,好冷酷,好淡定。
眉宇之間,都是戚戚離愁,雙眸凝視,又顯幾多滄桑。
好有男人味啊。
而且,他身份不一般,青幫瓢把子——杜大老板的乾兒子。
這真是一個光環套著一個光環。
他從不調皮搗蛋,也不勾搭女人,從不和下屬開玩笑,更不會講黃段子。
他釘是釘,鉚是鉚,從不嬉皮笑臉。
試問,這樣的男人誰不愛?
沈心茹就不愛!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沈心茹就喜歡陳三爺這樣的。
又正直,又幽默,又智慧,又果敢。
有擔當,好兒郎,食人間煙火,不故作冷漠。
你擺一張臭臉給誰看呢?
冷酷不能當飯吃,偶爾冷酷一下可以,天天冷漠,拉著一張驢臉,誰能受得了啊?
婚姻存續期間,這叫冷暴力,要負法律責任的。
“老板,您餓了吧?我給您做點夜宵?”珠珠突然跑到南擎天麵前,問了一句。
南擎天搖搖頭。
“老板,今天是大年夜,我陪您出去走走唄?”
南擎天還是搖搖頭。
“老板,您一晚上都在二樓思考,您思考什麼呢?”
南擎天淡淡一笑“未來。”
“給誰喂奶?”
“未來!光明的未來!”
“老板,您要是累了,就在沙發上休息會兒唄,我給您去拿毯子。”
南擎天默默地搖搖頭。
他惜字如金,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老板,自從您主持賭場,我們利潤連續翻倍,今天大年夜,依然來了上百號客人,樓下賭得熱熱鬨鬨,您下樓看看唄?”
南擎天又是搖搖頭。
“老板,您的贈送籌碼、附送香檳、賭贏嘉獎、賭輸包食宿的辦法真好,您是怎麼想到這些點子的?”
南擎天漠然道“戰場。”
“戰場?”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誘敵深入,窮寇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