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差不多就可以了，那是我女兒。”
“我說，這就過分了，我女兒才八歲。”
“我說，再這樣，我生氣了！”
“發火了啊！”
……
在陳峰咆哮之前，我果斷將女兒從懷裡拉開，雙手揉著她的肩膀，看到就像是一張洋娃娃似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一對又黑又大的眸子就像是會說話似的，讓人心生歡喜。
“不愧是我的女兒，就是好看！”
邊上的家長也有會心一笑的，也有看著有趣的，不少看到童童的小模樣，尋思著攀個親家什麼的……
“走吧，想去哪兒玩，爸爸帶你去。”
“爸爸要考試了。”
“行，我們先去吃好吃的，然後回家！”
童童八歲，大名陳牧童，純天然小美女一個。
哪怕小孩子心思重，但還是被我突然轉變的風格弄得摸不著頭腦。畢竟五歲上學的娃心裡苦啊！
八歲，已經上三年級了。
她這個歲數，幾乎是在全年紀最小的年齡。得虧有個在教育局上班的奶奶，要不然這年頭的學校真不會收這麼小的小學生。
以後或許更難。
倒是在九十年代，更早的八十年代，五歲上學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那是一個崇尚神童的年代，如今的時代，神童依然被人羨慕，可不會逼著自家的孩子去做不切實際的夢。
籠絡一個八歲孩子，沒有一頓炸雞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不行，再加一份奶油蛋糕。
王琳帶孩子，對孩子非常嚴厲。嚴厲到近乎嚴苛的程度和地步。
這些我聽陳峰說起過，似乎王琳的母親也是這樣做的。這算是將童年的不幸，強加在了親生女兒身上。
這些陳峰在路上都給我介紹過，他也挺讚同王琳的教育。畢竟，陳峰在家時間少，女兒童童的教育都需要王琳盯著。
可惜，這套教育被我駁斥到啞口無言。
在我看來，沒有童年的孩子，即便是長大了也不會感受到幸福的能力。這是一種人生的缺失，進而會轉變成為人生缺陷。然後我分析王琳的問題，王琳教育女兒，很大程度上會沿用她家裡的一套辦法，嚴厲的管束和不停的灌輸她所認為的正確的理念。
當年陳峰追求王琳是見色起意，但是想要娶王琳，肯定是王琳的賢惠和保守的性格才是他選擇王琳的原因。這樣的女人娶回家，男人放心。
可是如果童年被壓抑太久，動物都會學會偽裝，更何況是個孩子？
“爸爸，媽媽怎麼沒來？”
“想媽媽了嗎？”
我隨口應了女聲，表情沒有變化。夏午剛剛將王琳駁斥的什麼都不是，甚至貶低到了塵埃裡。這時候和王琳見麵，肯定不是明智的選擇。
陳慕桐沉默了一會兒，搖頭道：“最近媽媽脾氣一直很不好，還經常哭，爸爸，你不要惹媽媽生氣好不好？”
“媽媽生氣和哭可不是爸爸的原因，是她工作壓力太大了，不信以後你去問她為什麼？再說了，爸爸都不在家，怎麼惹媽媽生氣，爸爸很無辜的，好不好？”
我兩手一攤，哪怕很有誠意的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但是看到女兒不信的樣子，不由心中暗道：“現在的孩子都這麼難騙了嗎？”
不對勁，這孩子聽陳峰說，心思重，會察言觀色，恐怕不是勸陳峰和王琳，而是心裡有事。
但是對一個小學生來說，心裡有事不外乎兩種情況，家裡和學校。
我琢磨著不對勁，小孩子往往會轉移矛盾。我突然盯著童童，兩手放在桌麵上，嚴肅道：“你不會在學校裡惹禍了吧？”
陳牧童緊張的躲了躲，小眼神飄到了不知道哪裡：“沒……沒有。”
這才對嘛。
我根本就不信陳牧童會被學校裡的同學欺負。
市教育局基礎處，就是管全市中小學的上級部門，她奶奶這個處長官不大，可是管著全市的中小學，真要是關照不到位，學校的校長還想過好日子嗎？
這個年紀的孩子，一詐就詐出來了，根本就存不住小心思。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瞥了一眼，並沒有接的意思。陳牧童提醒道：“爸爸，你電話響了。”
我將手機拿在手裡，並沒有立刻接聽，而是微微蹙起了眉。這讓陳牧童更緊張了，我低頭著，等到電話那頭掛斷之後，才裝模作樣的將手機放在耳邊，口中支支吾吾的說著客氣話。八歲孩子哪見過這陣勢？
就聽得‘老師’、‘學校’，之類的話，就已經嚇得大氣不敢出了。
等我放下電話的那一刻，小孩子耷拉著腦袋，已經不敢看我了。
我會心一笑，還治不了你了？
其實電話是王琳打來的，這段時間，隻要是她打來的電話，我都不會接。這一點王琳也明白，電話鈴聲響過幾遍之後，她就掛斷了。
可是不久之後，王琳發來了一條短消息。
【峰，我知道錯了，也深刻認識到了給你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可是我們的家不能散，我真的不想就此我們分開，我知道現在說這些話，你什麼都不會信，可是我要告訴你，我真的還愛你，而且隻愛過你。我知道這樣說很不要臉，可是這是我的心裡話。】
【求求你，不要分開，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可是你讓我拿著郭剛的證據去舉報他，不是我不能做，而是證據失效了。上個月底是銀行年底盤賬，所有的賬目都已經平了，當初的證據已經沒辦法對付他了。你恨他，我也恨他，可是一切都沒辦法了。我說這些不是要護著他，而是我手上沒有證據能讓他進監獄。】
【峰，隻要你不離婚，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隻要你回來，隻求你能夠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保住這個家，我什麼都答應你。最後，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我看完之後，有些臉黑。拿著手機回了一條消息：
【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王琳，我也不是個掉錢眼裡的人，要不然我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和你離婚，明天上午不要忘了民政局門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