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齊茂達還沒到五十歲,可是他兒子已經不小了,去年留學歸國,才幾個月的時間,整個人還暈暈沉沉的,仿佛有種不真實感。
家裡不是做包工頭的嗎?
怎麼成首富了?
這些天,他一直在糾結一個問題,為什麼他爹要騙他?
就為了一句男孩子要窮養?
已經幾個月了,還陷入在如夢如幻的不真實感之中,仿佛在夢裡,期待夢醒了,又怕醒來之後,鳳凰變老母雞,他爹還是那個猥瑣且奸詐的包工頭,把他丟到工地上吃苦。
沒錯,齊茂達還真乾過,在兒子高中畢業的暑假裡,將他丟到了工地上,乾了兩個月的小工。
那段日子,小齊差點累死在工地上。
累不說,關鍵是工地上都是什麼人?
有質樸的農民工,也有沾染了一身壞毛病的賭徒,色鬼,靠著賣體力,維持著一家之主的體麵。
背地裡,被初出茅廬的小齊所不齒。
當年,他還是個有理想的耿直青年,看不慣就要說,然後彆挨打了。
即便是被打了,齊茂達也不生氣。
他這種從底層爬上來的人,深知這個社會人性的惡,挨頓打也沒什麼,隻要不一直挨打就好。
一頓打和頓頓打,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但是挫折並沒有讓小齊氣餒,反而得到了一個結論,不要和那些粗魯的家夥講道理。
也學會了一些掩飾。
人變得虛偽了,也不再那麼耿直的討厭了。
這在華夏,叫長大。
直到他兒子留學歸來,齊茂達還以為自己培養了一個紳士,想著讓孩子接班,子承父業。
沒想到,卻他兒子的性格又變回去了,變得耿直,和周圍人格格不入。這種性格,彆說經商了,就是上班,也是人棄狗厭的角色啊!
平日裡長得白白淨淨的還算好,就是一張嘴,恨不得抽他兩巴掌。
從飛機上剛下來,齊茂達還在囑咐兒子“東強,待會見到了人要禮貌,那位是大人物,你爸可得罪不起。”
“爸,什麼大人物,你可是首富,彆說得罪不得罪的,咱不求人。”齊東強有點不情願的跟在齊茂達身後,他根本就沒想過留在公司裡,尤其是這個地產公司的國有股份比例那麼高。
他真的去自家公司上班,誰聽他的啊!
齊茂達人都麻了,他這個首富怎麼來的,自己還沒點數嗎?
不求人,不求人你爹都快被那幫孫子折騰破產了。
見兒子毫不在意的懶散,齊茂達氣壞了“混賬東西,老子辛苦供你讀書,讓你留學,你就學了這個回來?”
“爸,我是想繼承公司,但是這事,你說了不算。”齊東強也豁出去了,耿直的對上了父親的雙眸,隨機躲閃開了。
齊茂達這種從底層拚殺上來的人,那眼神要多犀利就有多犀利,兒子的那點小心思,根本就騙不了他。
齊東強沒想要上班,歸國那天,他還想著把他爹的工程隊做大做強,可下了飛機,迎接的車隊,大彆墅,還有公司大樓,無一向他透露著一個殘酷的消息,他家是乾工程的,但絕對不是什麼小包工頭。
忽然間,雄心壯誌沒有了,他隻想好好歇歇。
畢竟,他知道老爹的公司是他的,但是他真要這麼想,老爹的部下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