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高城看著王團長的背影突然道。
王慶瑞是他爸爸的戰友,除了團裡這層關係,他們的本身關係也不錯。
這聲王叔,他叫的出口。
更何況想到那兩張臉,他也要厚著臉皮試一試。
王慶瑞回頭,看著這個年少有為的後輩,軟和了語氣道:“講。”
“我想帶幾個兵去裝甲偵察營。”高城的背挺的筆直,希冀的看著王團長。
“許三多?還是曾尋?不然就是兩個?”王團長說著搖搖頭,煙頭重重杵在煙灰缸裡麵才接著道:“不可能。”
“……太優秀也不是好事哈,那、那不然我帶伍六一吧!”高城慌亂了幾秒,能帶一個走就帶一個走。
“更不可能!”王團長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指著高城後悔道:“你走我就已經很後悔了,特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
空氣一時間安靜下來。
王團長看著滿是無奈的高城,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
“嗬嗬,高城啊,軍校三年,排長一年,鋼七連連長3年,我希望你過去了,不要辜負這七年的時間。”
自己的連長要離開了,最後王團長還是細心叮囑了幾句,站起身麵向牆邊揮了揮手,臉上露出一閃而過的傷感。
“走吧。”
高城敬了個禮,走了幾步後折返回來,猶豫道:“我走了,七連就剩下曾尋和許三多兩個人了……他們會去哪兒?”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王慶瑞吼了一聲,不願再看高城一眼。
唯一能讓他高興一點兒的是,上麵並沒有將曾尋要走,以後的七連,還有重建的希望吧。
曾尋在外麵躲了很久,躲到天黑了才回去的。
許三多勸不動人,傻站了一會,像風一樣跑回宿舍,剛好看見高城在搬運自己的床鋪。
“連長。”
“哎喲。”高城有些慌亂,一頭撞在床架上,看了一圈,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你、你不睡這兒了?”許三多問。
“不了……我總不能老煩你們是吧,我有自己的窩……曾尋人呢?”
“他說他現在不想回來。連長,聽你說話其實挺長見識的。”
高城看著許三多傻乎乎的模樣,終究沒有選擇多說,抱著被褥道:“許三多,我走了,曾尋年紀最小,你好好照顧他。”
“知道了連長。”許三多瞪著一雙眼睛,依舊是那麼沉默,卻仿佛將一切都看在眼中。
“也照顧好你自己。”高城沉默了幾秒說道,等許三多退到一邊,他逃跑似的從門口走了出去。
後來許三多說,連長沒過多久又回來了,送了他連長最喜歡的碟,還有一套播放的音箱。
那碟片卡了碟,聽到半途滋拉的響,如果忽略掉這個,還算比較好聽。
曾尋倒不怎麼關心,她隻是在意的是,高城給自己留了一堆沒用的吃的,不像這碟片,放一放還能收藏。
那幾天曾尋走路都是用跑的,拖地來回脫三遍,當然也會不定時問候一下連長,讓他自己長點兒心啥的。
許三多慣愛裝傻,一開始並不相信高城真的走了,直到伍六一從其他連隊請假回來,他才接受了現實。
看著他哭喪著臉,一副自己被拋棄的模樣,曾尋氣不打一處來,拉著人開始瘋狂拉練,超出了以前的訓練負荷近一倍。
從這天開始,連隊就隻剩下了曾尋和許三多兩人,團裡給兩人升了士官,就將他們暫時閒置在七連的宿舍裡。
吃飯也跟著六連的人吃,訓練自己安排,唯一的娛樂就是聽歌看碟,碟片還是許三多做卷腹的時候指導員拍的。
這種枯燥的日子,不用擔心身份暴露,也不用擔心其他人來,兩人一步步的,熬了過來。
還好是許三多是班長,不然曾尋還真可能帶著人破罐子破摔。
而她身上的係統,也很久沒有再發布任務了。
後來許三多的爹來了,說什麼都要帶許三多回去,還彆說,許百順雖然專斷了些,對這個兒子許三多確實是真心的。
不像曾尋這個世界的父母,拿女兒當牛做馬就算了,還準備弄去換彩禮。
雖然經曆了一番波折,有伍六一和以前其他三班的戰友幫忙,加上許三多本身也已經成長的足夠成熟,擺脫許百順的掌控並不困難。
“曾尋,怎麼我們從沒見著你爹娘打來電話?”
操場上,鋼七連三班的老戰友們排排趴在地上,額頭的汗水蓋了滿臉。
“呼……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好奇啊,許三多的爹是這樣,你的爹是哪樣,我很好奇什麼樣的家庭能養出來你這個眼淚包。”甘小寧笑嘻嘻道,被曾尋隔空一腳,差點沒撐住平板支撐趴在地上。
“我愛哭怎麼了,哭過就算發泄了,來的快去的快,不像你們,磨磨唧唧還要男人的麵子,值幾個錢啊。”曾尋說著,翻了個白眼。
許三多側頭看著他的方向,臉上難得帶上了燦爛的笑,“曾尋,你說說你家裡嘛,下次你爹媽來,我們也幫你好好招待呀。”
招待,他們不來‘招待’你們就不錯了。
曾尋想到家裡難纏的親戚就頭疼,見幾人都一副你不開口我不罷休的模樣,才無奈的歎了口氣。
“期待彆太高,什麼樣的家庭會逼的不滿18的孩子參軍?嗬嗬,所以說許三多,我有時候還是很羨慕你的,你爹至少真的是真心為你好。”
“這話怎麼聽著不對啊……誒,曾尋,你詳細說說?”白鐵軍皺眉,看著曾尋18了也沒長的個頭,心裡不是很妙。
“很奇怪?天下不是每個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的,至少我遇到的不是。”曾尋無所謂道,警告了幾人一句:“以後真有人找我,你們直接說沒我這個人,就是幫我少麻煩知道麼。”
“不、不會吧……算了,我不問了。”甘小寧扯了扯嘴角,隻當曾尋強顏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