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正,看向眾人“我們的任務,就是要配合公安機關對章魚進行跟蹤偵察!一旦發現敵人巢穴,直接一舉消滅!而我們的主要敵人,這個章魚和他的帶領的手下,都是外軍退伍的特種部隊的老兵,並且武器精良。
這次的戰鬥非常重要,任務也非常的艱巨!我本來是要最好的一隻小隊,不過既然你們的參謀長相信你們……”
何誌軍眸光一轉,掃過範天雷,接著認命般回頭,“具體行動由參謀長布置,你們都是新人,一定要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告訴我,聽清楚了嗎?”
不管菜鳥們現在心裡是什麼想法,有沒有後悔要對上這些外軍退伍特種兵老兵,而現在,到了這個地方就不容他們退縮。
何晨光為首的幾人幾乎是扯著嗓子嘶吼出來的“明白!明白!”
“好!行動代號——黑拳!這是一次高度保密的行動,我希望你們銘記保密記錄!我講話結束,接下來參謀長帶隊!”何誌軍抬手敬了個禮,冷著一張臉離開了。
接下來是範天雷的訓話環節,從激將法到壓力法,目的就是給新兵們最後一次選擇退出的機會。
誰退出,誰就失去了進入狼牙,甚至進入紅細胞的資格。
而顯然,走到這一步,所有人都不想輕易退出。
沒有人吭聲,儘管大家心裡很亂,還是沒有人主動站出來。
曾尋想著不然自己主動站出來,帶個頭算了,畢竟這次演習她參與,不也是搞破壞嗎?
主動站出來,說不定還能幫紅細胞淘汰一些人。
沒錯,當何誌軍講完之後,她就確定了這次是一次對新兵的考核演習。
恐怖分子人員全部聚集在境內後才得知情報?情報偵察完了才準備出手剿滅?
這種讓人都做完了準備才出手的行動,說實話,少見,甚至沒有。
何況這些人還是被國際警察通緝的人員,外軍退伍特種兵老兵,一旦有一人進入境內,就會立刻引起重視才對。
隻能說,這是一場局,為新兵菜鳥們設置的局。
“……報告。”曾尋跨立站定,叫出的聲音很平淡。
她一出聲,範天雷和陳善明刷的一下看過去,臉黑了好幾度。
菜鳥們也是一個個瞪大眼睛,顧慮紀律不好轉頭,隻是眼罩露出來的眼睛部位瞪大,各個像個呆頭鵝。
“……你要退出?”範天雷哽著脖子問,要是其他兵,他直接就叫人站門外去,淘汰算了!
可這是曾尋啊!他對她寄予厚望,組織上更是對她寄予厚望。
這好不容易走到最後一步,人就要主動退出了?
可她也不是慫泡啊!
“……”見範天雷的臉色,曾尋就知道自己要是主動退出,多半是討不了好了。
她扯了扯嘴角,“額,不是,我是想問,有沒有打電話或者寫遺書的環節。”
話一說完,她心裡咯噔一聲,撇頭看向何晨光和李二牛幾人,果然見他們的臉色沉下來。
寫遺書這件事情,本身就代表著離彆,一想到後麵真正會發生的生離死彆的事情,帶給新兵的壓力將是史無前例的。
她在這個世界沒有親人倒是無所謂,可其他菜鳥大多都是有親人的。
範天雷可不管她想什麼,臉色肉眼可見的緩和下來,他無聲的呼出一口氣,重新看向隊伍,正色道“有機會讓你們和親人告彆!你們記住,我們是國之利刃,最前沿的刀槍,要將一切危險都堵在邊境之外!
而這次的任務,我不能給你們保證什麼!所以,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反悔的機會!”
曾尋的好意,成了範天雷手中的劍,砍得菜鳥們心神動蕩。
大義和不算私心的私心,兩者徘徊,最終,還是有人動搖了。
“報告。”
“報告。”兩個菜鳥同時站出來,開始昂起的頭顱低垂下來,所有人都看著他們,但是不會有人怪他們。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苗狼,帶他們出去吧。”
兩人能堅持到最後,實力並不弱,這一走,就和狼牙再無瓜葛。
百步者半九十,成功從來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如這狼牙的兵,哪一個不是經受了同樣的考驗後選擇留下來的。
隻是有些可惜了,這個念頭在曾尋腦中一閃而過,很快消失。
壓力並沒有在兩人離開後結束,相反,範天雷又給了十個菜鳥五分鐘的考慮時間,無形的壓力如潮水般湧來,大家站立在原地,眼睛卻有些迷茫。
何晨光想起和自己和好的曉曉,幾個月沒有見麵,自己要是出了意外……
王豔兵想起和自己相依為命卻已經故去的奶奶,還有他消失的不見蹤影的親爹……
李二牛想起要和他結婚的翠芬和村裡的村民……
人人的大腦裡都在戰鬥,在又走了一人,菜鳥隊隻剩餘九人之後,所有人都堅定下來。
何晨光、王豔兵、李二牛、宋凱飛、徐天龍……曾尋看著自己的小夥伴,無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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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關卡肯定不好過,狼牙弄的新兵考核,隻會比訓練的時候更難。
隊伍已經解散了,按照範天雷的指令,大家打電話的打電話,寫遺書的寫遺書。
其他人都在辦公室裡排隊打電話,曾尋則咬著筆,有一下沒一下的寫著。
“你想寫什麼?”身邊出現一道身影,王豔兵抱著相框蹲下來,眼睛紅腫,帶著迷茫,看起來似乎已經哭過了。
“……隨便寫點兒,不然我給你寫算了?”曾尋說著拍了拍手,她和王豔兵差不多,她是一個孤兒,而王豔兵有爹也跟沒爹一樣,孤零零的在奶奶的撫養下長大,等他奶奶故去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筆在紙張上嘩啦啦的劃過,她寫了幾句鼓勵的話,餘光中,王豔兵盤腿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笑了笑。
他說“我想我爸,但是我又恨他,恨他在我小時候就離開,他分明是警察的,分明能一直陪伴著我,可是……我答應過奶奶要把爸爸帶到他的墳前,這次去估計是實現不了這個誓言了……”
相框被他拿起來,上麵,孩童的王豔兵,一個年輕的穿著警服的男人,還有一頭發微白的中年女人三人站著,臉上帶笑,溫馨的看向鏡頭中。
“他消失了很久,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好幾年了,我都沒有見過他,我好想他…………”
王豔兵說著,眼眶又流下了一行熱淚。
什麼能打敗一個堅不可摧的士兵,一個是家庭,一個是戰友。
曾尋沉默的看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