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沈岩辦公室,楊登歡將錢如發拉在一邊,笑著說道:“隊長,您還得回去一趟。”
“什麼事?”錢如發一愣。
“讓處長簽署一個命令,即刻對全北平城所有旅社、茶樓、技館、澡堂排查,隻要是能藏人的地方,全部排查一遍,動靜越大越好,最好再拉上各大報館,上幾篇新聞。”楊登歡說道。
“剛才怎麼不說……”錢如發話一出口,馬上明白過來,這是楊登歡給自己分功勞,於是滿臉笑容,伸手用力拍了拍楊登歡肩膀,笑道:“好兄弟,哥哥記著了!”
果然如此,楊登歡心下了然。不是他比沈岩或者錢如發高明,而是時代不同,這個時代的人大部分還不會借力,更不會借用媒體的力量。
經過楊登歡一提醒,錢如發徹然醒悟,相信沈岩更是如此,有些事情,必須得高調,要不然誰又知道你的勞苦功高?
楊登歡施施然回了辦公室,坐在自己座位上,等候錢如發和李照輝回來布置大行動。清查全北平,那得是多大的動靜?
偵緝二處下屬四隊二科,其中一二隊是偵緝行動隊,三隊是長槍隊,四隊是機動隊。除了這四個隊之外,還有機要科和偵訊科兩個科室。這一次行動,所有四個隊的隊員都得參加,要不然那麼大的北平城,緊緊靠著一隊,那得什麼時候才能查完!
王大嘴坐在桌前裝模作樣地擦槍,不時地喘上兩口粗氣。身子被掏空的感覺讓他什麼也乾不了,也隻能擦擦槍來顯示自己沒有閒著。
楊登歡羨慕地看著王大嘴擦槍的動作,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腰後警棍,微微歎了口氣。
心中想到還要再等一個月,才能領槍,自己多麼渴望此時手裡就有一把武器。
警察局製度規定,新警必須經過見習期,才能配發武器,見習期三個月,隻給配發一根警棍。
秦誌超一直用陰冷的目光盯著楊登歡。他之前對楊登歡沒有感覺,現在卻越來越討厭這個小警察。
才來幾天,就敢和自己彆苗頭,看自己怎麼收拾他,不過這小子現在正受處長青睞,還得過了這段風頭再說。
秦誌超關注楊登歡,自然將他一舉一動儘收眼底,就連楊登歡的微微歎息也沒逃過他的眼睛,登時明白楊登歡為了什麼歎息。
秦誌超得意洋洋地拔出自己腰間的舊左輪手槍,笑嘻嘻地晃了晃,重重地拍在桌上說道:“這槍啊!還真是好東西!警察要是沒槍,整天拎著根破棍子,那還算什麼警察。”
王大嘴突然聽到秦誌超沒頭沒腦地說出這一番話,愣怔著回頭,一眼看到楊登歡,登時笑了起來,槍也不擦了,連忙湊了過來。
“秦誌超,你也是從新人過來,有槍有什麼了不起,過了這個月,登歡一樣領槍!說不定用不了一個月,登歡就提前領槍了!”王大嘴見楊登歡臉色陰沉,衝著秦誌超說道。
王大嘴這話明顯是向著楊登歡,讓秦誌超聽起來更加不舒服。你王大嘴怎麼說也是一個老警員,至於這麼沒有底線地拍楊登歡這個新丁的馬屁?
“就他?告訴你,咱們局裡有製度,不滿三個月,誰也彆想領槍!”說完,秦誌超還覺得不解氣,站起來指著牆角的痰盂說道:“瞧見沒?要是楊登歡不滿三個月能把槍給領出來,我就把這痰盂裡麵東西全部喝光!要是他領不出來怎麼辦?”
秦誌超說完,眼神挑釁似的瞪著王大嘴,王大嘴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他剛才也就是隨口一說,他其實也不相信楊登歡不滿三個月能領出手槍。
“我……我……”王大嘴很是為難。
“三個月就三個月,反正也不差這兩天,我無所謂。再說了,破案子不一定全靠手槍,有腦子比什麼都重要。”楊登歡冷冷地說道。
“慫了!哈哈哈,這貨慫了!”秦誌超一陣大笑,辦公室裡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他,秦誌超得意非凡,用手畫了一個圈子,大聲說道:“你們誰敢和我打賭!”
莫名其妙,辦公室裡的眾人誰又會因為這事和他打賭?
看見沒人說話,秦誌超更加得意,聲音更是大了許多:“究竟有沒走人和我打賭!滋要是楊登歡能提前領槍,哪怕是提前一天,我就把痰盂裡麵東西都喝光!”